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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第1页）

&esp;&esp;烛火摇曳，宁殷没有穿衣，寻了把椅子交叠双腿坐下，看着镜中赤身的自己。

&esp;&esp;最开始时，他刚从汤池中出来，刺青的颜色是极其鲜艳的红。

&esp;&esp;但晾了一会儿，“灵犀”二字也随着体温的下降而渐渐淡了颜色，最终与肤色合二为一。

&esp;&esp;宁殷满意地将银针搁回托盘中，起身抓了件袍子披上。

&esp;&esp;明日相见，但愿虞渊已经想通了，否则……

&esp;&esp;宁殷唇线微动，抬手摸了摸心口。

&esp;&esp;撑腰

&esp;&esp;这几日，朝中一片混乱。

&esp;&esp;先是禁军在查抄废太子的外宅时，解救出一名半疯状态的老宫女。

&esp;&esp;这老妪是当年伺候皇后“生产”的那批宫人中唯一的幸存者，禁军根据她的口供，在冷宫墙外的枯井中挖出了三具尸骸，这足以证明老宫女那番“去母留子”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esp;&esp;紧接着，太医院新上任的医正前去坤宁宫请脉，竟无意间验出冯皇后多年前便丧失了生育能力，从骨架上看根本不像是生育过太子的人！

&esp;&esp;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esp;&esp;若冯皇后混淆皇室血脉，真瞒着皇帝借腹生子，将身边卑贱宫婢生的孩子冒充嫡长子，那便是犯了欺君死罪！

&esp;&esp;废后在即，坤宁宫却仍是一片佛檀萦绕的祥静。

&esp;&esp;皇后手搭凭几靠在坐床上，闭目捻动佛珠，似是对悠闲踱进殿中的宁殷视而不见。

&esp;&esp;“当年虞家自沙场崛起，而冯家式微，你地位岌岌可危，急需生下嫡长子以稳住地位。可惜，你不幸小产，自此丧失生育能力。”

&esp;&esp;宁殷负手而立，仰望着殿中那座悲悯的金身佛像，嗓音透着冷冽的优雅，“皇帝对抢夺而来的女人兴致正盛，你害怕不能生育之事暴露，会失宠跌落皇后之位，便索性杀了问诊的太医，再以药物迷惑皇帝，让身边陪嫁的宫女代替你服侍皇帝，怀上孩子。”

&esp;&esp;“你佯装中毒垂死，就为了诈本宫？”

&esp;&esp;冯皇后面不改色，“让本宫见皇上。”

&esp;&esp;“你计划周密，瞒住了所有人，甚至在服侍你的宫人即将年满出宫前，将他们一个个处死灭口。”

&esp;&esp;宁殷拍了拍佛像坐莲，又碾过香炉，悠闲得仿佛只是随意散步参观一般，“可你没想到，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跑了。更没想到掩埋尸体和证据时，竟会被冷宫中的那个疯女人撞见。”

&esp;&esp;“本宫要面见皇上。”

&esp;&esp;“那疯女人虽被囚禁在冷宫，但因狗皇帝时常会去留宿的缘故，防守极为严密。你开始寝食难安，思忖该如何才能顺理成章地将那女人除去。”

&esp;&esp;“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测。”

&esp;&esp;冯皇后道，“何况废太子行大逆不道之事，已然伏法，他的过往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esp;&esp;宁殷将手从香炉上收回，放于鼻端嗅了嗅：“所以宫变事败之时，你才让崔暗杀了宁檀。”

&esp;&esp;冯皇后捻动佛珠的手一顿，自然知道宁殷说这些，是为了套话。

&esp;&esp;如今废太子已死，只要当初生产的那个宫婢永远不被人找到，证据不足，便没人能给她定罪。

&esp;&esp;而那个宫婢所藏的位置，永远都不会有人找到。

&esp;&esp;冯皇后深吸一口气：“你说这些，可有实证？光凭太医院的三言两语和几具不明来历的枯骨，可不足以构陷本宫。”

&esp;&esp;宁殷站在佛像面前，许久没有答话。

&esp;&esp;冯皇后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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