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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搁置在风雪刮不到的通风口，等温度下来，糖霜凝固，吃起来嘎嘣脆，混着里外，甜中带酸，馒头已经吃得停不下来，连着吃有三串，才叫林云芝拦下。

&esp;&esp;“馒头，母知道你胃口好，三串且够了”馒头素来没办法跟他母闹脾气，毕竟他母手巧，会做很多好吃的，比他娘还不能得罪。

&esp;&esp;李氏直摇头：“这孩子如今家里也就你跟他小叔能管得住，旁人说一句，他嘴恨不能撅到天边去”

&esp;&esp;夜里食客登门，瞧见门口插着的草把子，昏黄的灯光下，糖葫芦红艳艳映着风雪，怪别提勾起馋虫，有带小孩出来的，孩童啼闹着要吃

&esp;&esp;父母经不住便来问林云芝：“小娘子，你家糖葫芦买不买，家里小子馋，多费些银两也无妨”

&esp;&esp;林云芝想自己留着吃不大能耐，便点头说卖：“也不用多添银两，跟外头一样的价，想吃了便拿，一会子结账一块算就好”

&esp;&esp;食客们忙道谢，别说这糖葫芦不仅孩童喜欢，便是男人妇女有时也会惦念

&esp;&esp;馒头一双眼瞪得滚圆，可怜巴巴低着头，林云芝问他为何，他带着哭腔，指着空荡荡的草把子说：“馒头没得吃了”

&esp;&esp;原是想着自己呢，林云芝说明日还有，馒头登时美得冒泡，举着手：“那明日我要跟今日一样，吃三串”见他母脸有些板，声音有些低：“一串也成”

&esp;&esp;林云芝才点头应允。平白赚了把外钱，还没等着高兴，夜里却出事了，与糖葫芦无关，是有人在她家火锅里吃出变味的丸子。

&esp;&esp;那人生得魁梧，左右跟他的还有一胖一瘦，横看去像极了碗筷汤匙，初时窝在角落，林云芝瞧他们活动膀子，乐得不行，现在他们闹僵起来，她只觉得头疼，无他--那人的身量有自己两人宽，店里又没个男人在

&esp;&esp;对方呲牙咧嘴，蛮不讲理，李氏同他争得脸红脖子粗：“你做什么？我家信誉如何，店里那么多客人都看着，为何他们从未有过”

&esp;&esp;那人梗着脖子嚷嚷：“许是我运道背，你们店里东西不好，今日要么赔钱要么砸店，你们自己选”

&esp;&esp;“我们花了银两，受这样的窝囊气，你们若不交代明白，我们绝对不会罢休”一胖一瘦显然是在帮衬

&esp;&esp;每日来吃火锅的有不少新面孔，见东西出事，性子暴躁些的指责道：“就是，坏东西也敢摆上来，黑心店”

&esp;&esp;牵头的起哄，那些新面孔食客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骂老板娘挣昧良心钱，李氏见场面愈发混乱，急得团团转：“你们我家东西如何会不好，你们、你们别胡乱污蔑”

&esp;&esp;“要是好，敢不敢让我们查，查过我们才信，空口白话，哄三岁小孩呢”

&esp;&esp;林云芝赶到时，让李氏退到身后，她引颈儿往盘里瞅了眼，神色稍定，见闹要查，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欣然首肯：“小店在镇上开张日子不短，全凭名声才能得大伙捧场，如今名声让大伙质疑，自然要查。若真是小店自己没规矩，我也没脸再开这店，至此关门便是。”

&esp;&esp;老食客多少有些舍不得：“老板娘，又何必如此？一辈子谁能不犯些错，许是你没留意，往后小心些便是了”

&esp;&esp;林云芝却摇头，面露正色道：“民妇虽为女子，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还是懂的，若此次真是小店出差错，自然罪无可赦，可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也别怪我送你们上衙门”

&esp;&esp;闹事的人见她眼底厉色，心头有些慌，强压下那抹底子虚：“吓唬谁呢，你们自己东西不干净，闹去衙门，县太爷也是治你们的罪”

&esp;&esp;林云芝嘴边漫起若有如无的讽刺，她几步到跟前，将盘上所谓坏了的肉丸用竹箸掰扯开，露出里头的馅儿，大家伙没大看懂，她相继掰开闹事人桌上未来得及下锅的涮品肉丸，一一摆在盘子上道：“诸位眼睛都雪亮，无需我多言，你们大体也能看明白”

&esp;&esp;离得近的惊呼出声：“这馅不对啊”

&esp;&esp;林云芝颔首：“正是，不瞒诸位，我家的肉丸全是按照独有的方子，成色馅料别具一格，跟旁的一比便能看出差异，诸位若不信，尽可能查验，瞧瞧可有同这坏了的是一样的馅，若有我立时自打耳光。”

&esp;&esp;“这这这”有人跟着查证，彻底是信了：“确是不大一样”

&esp;&esp;“我也不细问你们此来究竟何意，让县老爷来问吧”林云芝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一介寡妇，出来做生意不容易，怎么还摊上你们这些黑心肝，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esp;&esp;老主顾原就不信老板娘会做出投机取巧的事，闹起来的全是新主顾，见自己被当枪使，跳脱起来，照着闹事的三人就是一通拳脚。

&esp;&esp;碗筷三人组身高体壮，却耐不住人多势众，不敢再逗留，抱头鼠窜溜之大吉。店内一时静下来，有说过重话的，解释劝慰自己猪油蒙了心，活一辈子还让人利用去，对不住小娘子。

&esp;&esp;“原是我大意，才让旁人钻空子，今日若没诸位，还不知该怎么办，民妇多谢各位解围大恩，夜里吃的民妇只收半钱，当是回报，诸位莫推迟”

&esp;&esp;众人平白捡了回大便宜，又羞又臊，纷纷拱手赔礼：“小娘子大义”

&esp;&esp;驴肉火烧

&esp;&esp;店里许久不做朝食，林云芝备懒贪睡，能得些足头，赖一时半刻的床，今日早间惦记昨个送来的一碗子驴肉，翻来覆去睡不着。

&esp;&esp;她是在北方上的大学，舍友中有两个保定漕运人氏，脾性健谈，闲暇时总提及其间的驴肉火烧，有次国庆大假，宿舍里独留她一人，黑灯瞎火，对铺说陪她，提早三天回来，还带了份火烧，捂在保温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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