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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城很小，很落后、又很封闭。

&esp;&esp;没赶上古城旅游开发的红利，附近也没有矿业开发，不是什么交通要塞，也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城市。

&esp;&esp;只能夸一句环境不错。

&esp;&esp;它不上不下地存在于这里，城里没有轻轨、没有通地铁，下了高铁只能坐公交车，或者坐上门口的黑车，司机操着一口土话喊：“归历去不去，五十块一个人。”

&esp;&esp;纯属宰客，王见秋绕过黑车群，用本地土话回了两句，司机就啐了口，跑去拉别的客人了。

&esp;&esp;麻将馆依旧老旧，门口摆着的白色玻璃柜早就成了灰色，里面堆积着软白沙、红塔山、和天下香烟，还有七妹槟榔

&esp;&esp;馆很矮，王见秋站在门口，发现记忆中像张开血盆大口的巨鳄一样吃人的麻将馆其实并不大。

&esp;&esp;少时最害怕麻将馆，里面有数不清的咒骂、令人厌恶的烟味和槟榔渣。

&esp;&esp;里面的人是一群走在黑暗中的黑影。在充斥昏暗可怕的光线下，白色的雾和猩红的烟头组成神经线条，提着浮在空中的大人。

&esp;&esp;有人见到她来了，忙朝里面喊：“张玲啊，你女儿来了。”

&esp;&esp;旁人挪开椅子，站开了些，把坐在里面的张玲露出来，张玲穿着睡衣，满眼浑浊：“来得真龟儿慢。”

&esp;&esp;她指指周围人：“快去，欠的钱找她要，她现在有钱，不差你们的。”

&esp;&esp;“错过了可就没了。”

&esp;&esp;一群人围上来，或大或小的手机摆在王见秋眼底：“我这，我这两百一。”

&esp;&esp;“先还我的，欠我875。”

&esp;&esp;“还有我这儿的饭钱，349。”

&esp;&esp;“55”

&esp;&esp;“我这少，20块。”

&esp;&esp;“我这多，三千。”

&esp;&esp;张玲抽空看了眼，怒骂道：“去你妈的，老娘什么时候欠你三千了？”她陡然起身，噔噔噔跑出来，一巴掌拍下一旁虚报的男人：“滚你妈的，一个个来。”

&esp;&esp;王见秋一言不发，默默付了钱。

&esp;&esp;付完钱，人也散了。张玲上下扫视她，抹着劣质唇膏的嘴巴斜斜一勾，表情似嘲似笑：“现在有钱了，穿得也人模人样了，连麻将馆都不愿意进了。”

&esp;&esp;屋外阳光呈金色，照得少女面色红润，皮肤白皙，像最寻常富养出来的女孩。

&esp;&esp;王见秋收好手机，淡淡道：“付完了，还有事吗？”

&esp;&esp;张玲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烟，馆里老板娘大喊：“刚付完钱你又拿我烟。”

&esp;&esp;她不耐烦道：“等会付你，我差你这五块钱吗？”

&esp;&esp;她点了烟，狠狠抽了口，把灰弹在地上，语气阴阳怪气：“现在找回亲爸妈了，连个电话都不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esp;&esp;王见秋乌黑沉静的眼眸看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道：“我们以前也不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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