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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就这样，除了宫殿以外，群山、溪流、和古镇里的竹林，也变成了免费的资源。

&esp;&esp;这一点，“一条鱼”是从戏服上获取的灵感。当初，秦淮把网络剧当做电影来拍，一有时间就画场景图，在导演的影响下，年轻的美工组不眠不休，自己赶制了主角的几套重要戏服，请镇子的绣娘帮忙完成，免费给古镇快要消失的刺绣手艺打广告。

&esp;&esp;手工刺绣和机器绣出的不太一样，风格密实淳朴，针脚带着山寨女人的野蛮劲儿，设计图上写意的金线图腾穿在演员身上，好似张牙舞爪地有了生命。

&esp;&esp;年轻的剧组，自有年轻人摸爬滚打的办法。

&esp;&esp;秦淮讲戏的时候，点了根烟，气定神闲地伸了三根手指：“故事精彩，画面好看，气质独特，我们至少占一样儿，才能算及格。”

&esp;&esp;大家散去的时候，心里都有种微妙的感觉，介于兴奋和不安之间的情绪——这部戏，恐怕不止是及格而已吧。

&esp;&esp;——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三样全占满？

&esp;&esp;从这一天开始，片场各个角落的饮水机旁，摆了大盒速溶咖啡，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取用随意。

&esp;&esp;五月初，古镇中的树木郁郁葱葱，b组演员陆续杀青。剩下的工作人员，正联系自己的亲朋好友进古镇，客串群众演员。

&esp;&esp;女皇与怀莲的最后一段戏，就是群演最多、花费最大的一场外景戏。拍至收尾处，四五处爆破点烈火熊熊，火舌噼啪作响，烟雾在空中荡出重叠曲线，把浓密树冠的形状扭曲。

&esp;&esp;怀莲向来一丝不乱的头发有些凌乱，锦衣华服也不太整齐，脸上的笑、眼里的的光，都是虚浮散乱的，背后拖着一把剑，一步一步地走回寝殿。

&esp;&esp;鲜血从刀刃上流下来，积聚到了剑尖儿，在地上划出一道蜿蜒的暗红曲线。

&esp;&esp;帝国宫倾。掩盖在国泰民安之下的私欲和暴力，一旦脱离五指山，变成一场没有底线的狂欢。

&esp;&esp;强权是一种畸形，强权压抑之下的产物，追寻的自由竟也是畸形。

&esp;&esp;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小艾在这场大乱中如尘埃灰飞烟灭，怀莲方知这是多么可怕的一股力量。

&esp;&esp;他们不比女皇好多少，历史不过是一种重复。

&esp;&esp;怀莲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的报复迂回矛盾，使女皇昏聩、偏信、失去冷眼旁观的能力。

&esp;&esp;退一步说，他只是使得女皇从神变成一个普通女人，她空无一物的眼里有了像人一样的东西，马上被臣下嗅知。

&esp;&esp;既然女皇是同类，凭什么不可取代？

&esp;&esp;怀莲走进寝宫，一片灿烂的金子一样虚幻的日光里，女皇坐在他常坐的塌上，冠冕滚落，额发散乱。

&esp;&esp;柱子上还钉着他上次射的那支箭，箭羽露在外面，他垂下眼，左手弹奏琴弦一样，拨弄箭羽，发出“铮”的嗡鸣。

&esp;&esp;女皇安静地听着这金戈悲鸣，威严的脸上惯于没有表情，但眼里却忽然有了荒诞的笑意：“怀莲，你赢了。”

&esp;&esp;多么荒唐，竟有一日，女皇向他认输。

&esp;&esp;怀莲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拖着的剑尖在大殿摩擦出金属啸声。

&esp;&esp;高位者和屈从者的博弈，竟然是强权最先服输。

&esp;&esp;喊杀声涌入离宫，鲜血染红溪流，火光漫上阁楼，诡丽的景，最后绚烂了一下，归于尘土。

&esp;&esp;离宫别苑，帝王消暑去处，国富力强，方大兴土木，征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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