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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节（第2页）

&esp;&esp;廖之远道：“孟家军的主将营都偏左，直走应该就是了。看，那座最大的……”

&esp;&esp;只闻“嗖”的一声，段晓楼推开熠迢，原地消失。

&esp;&esp;熠迢气恼地弹地而起，拍动裤脚的灰尘。廖之远看他一眼，悠悠道：“看来，你还不清楚出了什么事。那小爷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反正都是七天前的旧事了，知道不知道都一样。”

&esp;&esp;“何事？”熠迢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

&esp;&esp;廖之远启唇，慢慢说了一句话，正好有风经过，呼呼吹响。

&esp;&esp;熠迢拍灰的手停下，面上是无以复加的震撼，以及悲痛。反复念叨着，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esp;&esp;※※※

&esp;&esp;“咚！”

&esp;&esp;段晓楼踢飞了帐篷前的火栏架，火星漫天乱飞，他两个箭步直冲进帐里，“孟瑄，给我滚出来！”

&esp;&esp;孟瑄不像熠迢说的，劳乏于军务，正在午睡，而是手持一只小巧玲珑的金算盘，拨弄着清脆悦耳的节拍，滴，滴答滴。与之相合的，是床榻上穿着素衣、簇拥着一团豹纹皮毛作被子的女人。她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的，唇间横着一柄两寸长短的紫笛，吹出一段旋律。

&esp;&esp;段晓楼精通音律，一下子就捕捉到旋律中的爱意缠绵，悱恻悠长。

&esp;&esp;再看那女子，他也认得。有一次去孟府，碰上孟瑄练功失控，怀里面抱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一位。那次恰好被廖青儿撞见，气得不轻，还将蚊帐和房子一把火点了，差点没闹出了人命。当时，段晓楼以为孟瑄是迫不得已，可是看眼前境况，似乎并不是被迫，而是艳遇，是两情相悦！

&esp;&esp;段晓楼冷笑一声：“好一曲琴瑟和鸣，我以为孟沈适只会打仗，原来弹唱拉弦也是拿手好戏。”

&esp;&esp;算盘停拨，孟瑄静静观察来者气色，十分不善，顿一顿道：“陆总管的锦衣府忙得热火朝天，段小侯爷不去帮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消闲？这所营地不比别的，就是燕王也不能擅闯。”

&esp;&esp;“哦，七公子是怪我搅你清净了。”

&esp;&esp;孟瑄道：“虽然你出现的方式真的很吵，可我不跟你计较这个。有事请直说。”从段晓楼的表现看，直觉地猜出，他的来意跟何当归有些关联。想到多日不见面的丫头，孟瑄的心砰砰跳如擂鼓。

&esp;&esp;段晓楼又是一声冷笑，道：“你叫我直说，我就直说了——还记得吗，你欠我一条命，我是上门讨债来的。”

&esp;&esp;“哦，如何讨？”

&esp;&esp;“一条命的债，当然是一条命还了。”

&esp;&esp;段晓楼空手在空中虚握，祭出一柄方天画戟，“咣”地向前一挥，冰刃横在孟瑄的颈间。孟瑄不明白他的意图，冰刃上感觉不到半分杀气，只有……悲愤？孟瑄没有躲开。

&esp;&esp;“孟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段晓楼咬牙问。

&esp;&esp;“想不出来。”孟瑄道。

&esp;&esp;“那就受死吧！”

&esp;&esp;颈间的冰刃往前一送，紫霄睁眼大叫：“不要！不要杀我相公！他什么时候欠你一条人命了？”

&esp;&esp;段晓楼不怕她不问，正等着她来问，“什么时候欠下的？就是上次两位在房里好得密不可分，廖小妹点了一把火助兴，最后我用寒冰真气灭火救人那次。怎么，你们想赖？”

&esp;&esp;紫霄不服气地低喊道：“你救火救人，我们夫妻自然对你感激不尽，可你堂堂侯爵，用这个理由来杀人也太过分了！施恩莫望报才对。”

&esp;&esp;她口中的“我们夫妻”四字，彻底激火了段晓楼。

&esp;&esp;“孟瑄，我的施恩，和我的退让，”段晓楼不看紫霄，却看着孟瑄说，“从前是有条件的。现在，你太让我失望，我要跟你一次清算总账。”

&esp;&esp;冰刃又近了半分，划破小麦色的肌肤，鲜血流下来。紫霄捂眼大叫，“不要！”

&esp;&esp;再深入半分，就是杀人的距离。段晓楼问：“你不打算求饶吗？”

&esp;&esp;孟瑄闭眼，慢慢地背诵孟家的家传祖训：“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此刻屈服，事后被父帅知道我违背了祖训，也会跑来追杀我的。”

&esp;&esp;话落，段晓楼抬手握紧画戟柄，狠狠往前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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