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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想起自己走之前，还让江棠棠自己好好待一会儿静思清楚，他不由心惊，过了不知多久才从干苦的喉腔里挤出声来，“棠棠她是不是出事了，啊？”

&esp;&esp;话出口，才觉声音都是颤着的。

&esp;&esp;谢申肩线紧绷，不发一语。

&esp;&esp;盛佩清也急了，扯他胳膊，“小申你说话啊。”

&esp;&esp;谢申侧头看她，“妈，棠棠腿上被火烧到，深二度烧伤，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说着又看向谢知行，“这就是您那所谓的分寸，所谓的顾虑周全？就算不顾及她外公和您以往的情分，您这样出尔反尔欺负一个小辈算什么？”

&esp;&esp;他指骨攥得突出的拳头一拳打在沙发背上，“你当他们江家人稀罕我们谢家这点儿基业？别太他妈把自己当回事！”

&esp;&esp;“小申！”盛佩清本能地呵斥一声，却无法再往下说。此刻的儿子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周身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戾气。她对他生气的原因一清二楚也感同身受，实在无法出言□□。

&esp;&esp;谢知行罕见地没有驳斥，两只手掌发抖，一股气闷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esp;&esp;谢申看他良久，所有的愤恨和怨气顷刻间化作一滩死水般的失望。

&esp;&esp;他不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开。

&esp;&esp;盛佩清心下慌乱，急着步子去追，“小申，儿子！”

&esp;&esp;梁妈在厨房听到大声吵闹不敢出来打扰，见谢申摔门而出，她抓在厨房门沿上的手指都快抠出洞来，“作孽哟，作孽啊！”

&esp;&esp;再往大厅一望，转而惊愕。

&esp;&esp;一向严酷冷面的谢老爷子，竟默不作声地淌出眼泪，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蜿蜒而下。他望着门外深重的夜色不知在想什么，背脊僵直着一动不动，看了许久终于转身上楼。

&esp;&esp;梁妈不住摇头，长叹口气，“这又是为的什么呀……”

&esp;&esp;

&esp;&esp;医生交待江棠棠的伤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谢申从谢宅回来的时候，程陆还在守夜，躺在门内展开的简易床上小憩，见他又出现不禁微诧，低声问：“你怎么又来了？”

&esp;&esp;江棠棠已经睡着，谢申放轻脚步走近，“你回去吧，晚上我留在这里。”

&esp;&esp;程陆脾气也发过，刚刚江棠棠睡下的时候他自个儿也冷静想了想，觉得这件事算到谢申头上实则冤枉，再一瞧他现在这幅样子，很明显是刚跟人吵过架，眼角眉梢全是未消尽的余气。

&esp;&esp;他胡乱拿手抹把脸，“不用，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说着坐起身，“整得跟流浪汉似的，别明早起来把我侄女吓个半死。”

&esp;&esp;谢申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皱巴的衣服。

&esp;&esp;程陆到底也是不忍心，把床上原本盖身的衣服拿开，空出个位子，“坐吧。”

&esp;&esp;谢申颓然坐下，静默半刻开口：“程陆。”

&esp;&esp;“行了。”程陆打断他，“跟你家那位老爷子吵了吧？唉，我也是奇了怪，以前看着还挺和蔼一老头儿怎么……算了算了，不提他。”

&esp;&esp;他扭头看谢申，认真问：“那你呢？旁的先不说，我要明确你的态度和立场。”

&esp;&esp;谢申敛眸，神色庄重，“我的立场很简单，我和棠棠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指摘。以前是我顾虑太多，从今天开始，不会再让任何人介入我们两个。”

&esp;&esp;“好。”程陆亦郑重，“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谢申，你给我记住你现在说的话里每一个字。往后要再让棠棠因为你受这种苦，甭管是直接还是间接的，我程陆就算拼了命也要打断你两条腿。”

&esp;&esp;他这话似是威胁，可往深里一想，全是对至亲之人的担忧和无奈。

&esp;&esp;谢申执意要留下，程陆也不再多劝，去洗手间冲了把脸拿起衣服穿上往外走，临走前还交待：“她从小就认床，在外边儿睡觉特别不老实，你要是刚好醒着就帮她盖一盖被子。”

&esp;&esp;说完一想，自顾自拍了下脑袋，“啧，瞧我这脑子，你还能不知道她那德性？行，那我走了，明天把她换洗衣服什么的带来。”

&esp;&esp;门被轻轻打开又合拢，只有走廊过道上的光亮从门上方的玻璃窗上透进来，衬得病房里幽暗静谧。

&esp;&esp;江棠棠眼皮微动，半睁开眼，稍稍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轻轻出声低唤谢申。谢申闻声一怔，往床上看去。

&esp;&esp;她按开夜灯，另一只手从被子底下伸出，蜷起食指朝他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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