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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1页）

&esp;&esp;孙威看了看一旁按剑而立的李淑，没敢说话。

&esp;&esp;带兵围郡守府？这位小翁主是真敢给他派差事。

&esp;&esp;李淑军法严明，他若敢如此行事，别说他是程彦介绍过过来的，哪怕是李夜城这般做，也会被李淑让人拉下去处死。

&esp;&esp;雍州城内，李淑的话才是唯一的圣旨。

&esp;&esp;孙威不动，院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esp;&esp;跪在地上的斥候与方城来的使者努力减弱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程彦母女的怒火波及。

&esp;&esp;李淑凤目微眯，声音微凉，道：“你这是违抗军令，按律当斩。”

&esp;&esp;程彦看了一眼面色微尬的孙威，没有好气道：“娘，我这是没有办法。”

&esp;&esp;她还是低估了母亲在军中的威望，在这里，没有母亲的命令，她调动不了任何人。

&esp;&esp;她是这般，那么李夜城呢？

&esp;&esp;这般想着，程彦看了一眼李夜城，李夜城微微摇头又点了头。

&esp;&esp;她便明白了，李夜城比她稍微好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母亲不让出兵的情况下，他能调动的，大抵也就先锋营里跟随他的那些胡人。

&esp;&esp;母亲若执意坚持己见，那她只能等着胡人送来许裳的尸体。

&esp;&esp;想起那个温柔清雅的少女身体变得冰凉，程彦声音哑了哑，道：“娘，那可是裳姐姐。”

&esp;&esp;或许是她真的没有在战场上历练过，不懂战事的残酷，所以她才做不到像母亲那般镇定自若，她只知道，如果她与李夜城出城相救，那许裳还有一分生的希望，如果她不出城，那只能等着给许裳收尸。

&esp;&esp;当然，也有可能根本连尸体都收不到。

&esp;&esp;许裳那般决绝的一个人，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尸体成为北狄羞辱夏军的把柄，她若走投无路只能寻死，必然会死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

&esp;&esp;程彦垂眸道：“若裳姐姐死在关外的事情被姨丈得知了，姨丈会如何想母亲？”

&esp;&esp;“纵然姨丈一心报国，将儿女情长之事置于一边，可裳姐姐毕竟是他的独女，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埋怨母亲。”

&esp;&esp;李淑按着剑的手指微紧。

&esp;&esp;程彦继续道：“母亲排兵布阵的本事，全是镇远侯教授的，若镇远侯还在，母亲送粮被俘，镇远侯会如何做？”

&esp;&esp;李夜城眸色微变，李淑瞳孔骤然收缩。

&esp;&esp;镇远侯会如何做？

&esp;&esp;自然会出城相救，哪怕前方是天罗地网，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部下。

&esp;&esp;李淑抬眉，静静看着程彦，慢慢道：“若是镇远侯，他必会亲率大军营救。”

&esp;&esp;程彦微喜。

&esp;&esp;她就知道镇远侯是与将士同生共死之人，镇远侯又是母亲最为敬重之人，所以她才用镇远侯的事情去说服母亲。

&esp;&esp;哪曾想，母亲声音悲凉，让她楞在当场：“所以，镇远侯死了。”

&esp;&esp;李夜城偏过脸，薄唇紧紧抿着。

&esp;&esp;程彦张了张嘴，任她平时再怎么巧言善辩，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镇远侯死的太惨，无论是民间，还是朝野之上，都甚少提起他的死因，程彦只知道他是被谢家人害死的，却不知道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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