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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晏聪的前锋大军刚行到河中,天空中突然飞落下无数的巨大石头,巨石落到河面的坚冰之上激起无数的冰屑和雪雾。
晏聪的脸色都变了。巨石所过之处,那些乐土战士如纸人般飞开,血肉模糊,人仰马翻,那冰屑如箭矢一般,被射中之人无不惨号不止。
“快速渡河……”晏聪低吼一声。
“哗——”一块巨石再落下,却在冰面上砸开一个巨大的冰洞,冰面之上裂开一道长长的冰隙!
巨石依然不停地飞落,但所激起的不再是冰屑,而更多的是水,河面的坚硬冰竟被砸开。一些战士也因此落入冰河之中。
晏聪心中大恨。
虽然他担心有埋伏,但却没想到对方竟会在河面的冰上做了手脚。能被这巨石砸开,说明这冰不会有预期的那么厚,最有可能是对方在不久前先将冰全部砸开,然后再重新结冰,在短时间里冰层并不太厚,如果只是一队轻骑那不会有问题,但如果人马太多又加上巨石重击,这还未能结成的冰河将再度破碎。而他的两万前锋军将面临着无可估计的灾难……
巨石并没有因乐土战士的哀号而停止,冰河开始加速度破碎,更多的人掉入河中,更多的人因为混乱竟被自己的同伴挤入河里,但大家就是有一个方向,那就是岸,不是彼岸就是此岸。于是前方的战士拼命前冲,后面的战士拼命后退,乐土前锋军顿时分成两个部分,晏聪几乎无法控制场面,唯有随着战士往对岸飞掠。
巨石未停,但冲上对岸的乐土战士的灾难并没有结束,迎接他们的却是无数的箭矢。晏聪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他知道如此下去他们的前锋军只怕没能见到对方,就会全部溃散。此刻他的人马分成两部分,能够安全渡河的不过数千残兵,另外有些人逃回对岸,还有数千人掉入冰河之中,能从水中起来的人少之又少!此次可谓是大败,最窝囊的还是连敌人影子也没能看到。
晏聪铿然拔出狂澜刀,目光里闪出如火的杀机,穿透雪雾的目光紧锁在不远处一个雪坡上的敌军帅旗。他知道唯一可以扭转局面的方法就是斩杀敌方主将,以壮自己战士的斗志,乱敌之心。他很自信,劫域除大劫主之外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而大劫主却已被他击下山崖,活着的可能并不大!劫域主帅最可能就是幽将,这些人还不曾放在他的眼里!
箭如雨,但在晏聪的身前如同隔着一堵极厚的无形气墙,冰化水,水化气,气成雾,在炙热的狂澜刀刀气之中凝成巨大的球,晏聪完全消失于其间。
乐土战士士气略振,至少他们还有一个晏聪,一个曾力杀大劫主的绝顶高手。
盾牌手立刻自动组织,刚开始被打得措手不及的乐土战士开始还击,不过占着地利
之优,劫域占士仍有着先机,乐土战士一上岸便伤亡了近千人,再被几轮狂射,能战之人竟然不到五千。战况异常惨烈。
身后就是冰河,唯一的机会就是向前突围!
反击与被反击,杀戳在战场之上唯有一个字能够终结——血!
血,晏聪身上在流血,却并不是他的,而是来自劫域的战士,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他的目标就是要杀到那帅旗之下斩杀敌将。
雪雾中,晏聪如聊世魔神。强大的气焰似给他镀上了一层魔火,那无形的气焰在虚空中凝成巨灵恶兽之状。以一往无回的气势直逼雪坡。
帅旗动了!昏暗的雪雾并不能掩住晏聪的目光。他看到那帅旗迅速地向雪坡之下退去。敌人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在难以抵挡他的情况下选择了撤退的方式以保全。但他怎么肯放过诛杀对方主帅的机会……
晏聪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人少,血溅得他满身满脸,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的,他终于杀到那帅旗之下,但他呆住了!那准备远逃的帅旗竟是三只雪狼所拉的小雪车之上的装饰。帅旗之下根本就没有守卫,或者说曾经有,但在那个驱动帅旗逃跑的时候便不再有人守着这帅旗了。
晏聪心中一阵寒意狂升而上。他中计了。
号角声中,他看着敌的帅旗高高地飘在另一个山头之上!斗大的“幽”字在寒风中猎猎飞扬,但却似乎蕴涵着千万的力量,影响着整个战局。
果然是幽将亲自来了。晏聪暗忖,虽然刚才上当,但知道督战之人是劫域唯一剩下的幽将,他心中又大喜。因为如果他能一举击杀幽将,使大劫域群龙无首,那就算折损了这几千战士,也是值得。所以,他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向那帅旗的位置扑去。
天司危望着那漫天的飞雪,本来存在的道路早已不见踪迹。北方的天空比想象中的还要冷上一些。他依然没能收到晏聪的消息,隐隐的他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阴影。他本想快速行军,但大雪封山,大军的粮草完全无法推进。若是强行逼进唯一的可能就是战士病倒,战马冻死。他没办法,唯有就地扎营。突然间他觉得无法把握眼前的这一场未知的战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地操纵着这一切,他不过是受着这不可逆转的力量推着他走向这战争的前端。
“报——”一人推开大帐,跪向天司危。
“何事!可是有晏将军的消息?”天司危沉声道。
“禀司危大人,我们自九歌城送来的粮草被人劫走,仅有一人逃出,其余全都战死!”那人不敢担头看天司危的脸色。但他知道此刻天司危的脸色一定极度难看。
“将他带进来。”天司危缓缓地道。
“在外面。”那人转身出了帐外。片刻,一名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几乎僵硬,浑身全是血迹
的人被抬了进来。
天司危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他知道此人活下来的可能并不大,能够在此酷寒中赶到这里报信,已经是到了极限。
“备火盆。速给他取暖!”说话间他快步走至被抬进来的人身边,看了一下那几近死灰的脸。深吸口气,将内力输入那人体内急问道:“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那人精神微微一振,免强撑开眼,见到天司危,竟挣扎了一下,喉间发出一阵咕噜的声音,却让人无法听得明白。
天司危附耳过去,那个再挣扎了一下,身子一僵却已气息全无。天司危的身子也便保持着那附身的姿态,久久未能直起。大帐之中静得可怕,像是一呼吸便能将空气完全撕裂。
没有人敢惊动天司危,因为没有人会预料到将会出现什么后果。
良久,天司危才抬起头,道:“将他好好安葬了!”
说完天司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不明白又会是谁在他们的后方做了手脚。他出师至今未能得胜一战,却前方和后方都出现了问题,确实使他心情极为沉重。深深的危机感使他不再有出师之际的那种轻松,对大劫域之战决不会像表面上看得那样简单,所牵动的将会是整个乐土,甚至是苍穹诸国……
那神秘的劫道人又会是谁呢?
“传九歌城统领苍黍来见我!”天司危深吸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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