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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3页）

&esp;&esp;不容多想，一份菜单已经摆在面前，周晋珩让他点菜：“想吃点什么？”

&esp;&esp;易晖把菜单推回去：“我不饿。”

&esp;&esp;周晋珩便做主点了几个菜，易晖留心听了，大多是甜口的。

&esp;&esp;等上菜的过程中，周晋珩给易晖倒了温水，提前要了湿餐巾和餐前小零嘴，易晖一样都没碰，双手甚至都没抬到桌面，始终垂放在膝盖上。

&esp;&esp;“这是他喜欢的餐厅。”周晋珩说，“以前s市没有，上个月刚开业，我就想带你来了。”

&esp;&esp;气氛难得松快，易晖猜周晋珩可能没意识到前后两句话主语不同。不过这次用的是“他喜欢”而不是“你喜欢”，易晖无法反驳的同时，也为他当下的清醒稍微放心。

&esp;&esp;至少没再把自己当死去的易晖看待，他宁愿做替身，也不想再做回那个傻子。

&esp;&esp;“你应该带他来这里，而不是我。”易晖冷淡地说。

&esp;&esp;大约是没想到会得到回应，周晋珩笑了，转念又想到这个回应是为了报答，因为自己刚帮了他一个大忙，笑容收敛几分：“以前我对他不好，还经常失约，他现在肯定不愿意跟我一起出门了。”

&esp;&esp;易晖不知道周晋珩这句话是否藏有暗示，只觉得像极了他和那个叫哆啦哼哼的网友未见面之前的一段交流。

&esp;&esp;像从前那样安抚他是不可能的了，易晖未经思考，脱口而出道：“有多不好？不小心把热水洒到他手上吗？”

&esp;&esp;这是哆啦哼哼向1只小hui侠诉说过的内容，易晖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太过尖锐刻薄，不像个旁观者会说的话，就好比下着暴雨的那天晚上，他不该提到“死”这个字一样。

&esp;&esp;他以为说完自己会觉得轻松，会有报复的快感，然而并没有，看着周晋珩瞬间灰败的面孔，他非但不痛快，反而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滞塞艰难。

&esp;&esp;这或许就是人们口中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拿起无形的刀子捅向对方的同时，自己也被紧握在手的刀刃划得鲜血淋漓。

&esp;&esp;周晋珩似乎也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过去，沉默片刻，道：“不，当时我是故意的。”

&esp;&esp;易晖咬紧牙关，放在桌下的双手交握：“是吗……看来你很讨厌他。”

&esp;&esp;“当时是的。”周晋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破罐子破摔，再不费尽心思粉饰，“我没有能力跟长辈对抗，就把无处发散的愤恨转移到他身上，一边欺负他，一边又不知不觉被他吸引。越是被他吸引，就越是觉得自己无能，却没去想为什么总是想他，为什么嘴上说着讨厌，每次收工

&esp;&esp;江雪梅和江一芒到达s市的时候，易晖刚跟周晋珩吃完一顿不怎么愉快的晚餐。

&esp;&esp;车已经在门口备好，易晖赶时间所以没拒绝，坐上后座等了一会儿没人上来，探出头去，见周晋珩在跟站在车旁的司机交代什么，随后转过来对易晖道：“我还有其他事，就不跟你一起去接伯母了。”

&esp;&esp;易晖本就不希望他跟自己一起去，但也很清楚周晋珩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大晚上能有什么事等着他去处理？

&esp;&esp;车子缓缓驶上马路，汇入车流，易晖从后车窗往外看，周晋珩还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身形依旧高大挺拔，融在夜色中却显得孤单寂寥。

&esp;&esp;路上易晖时而睁眼时而闭目，斑驳细碎的琉璃光影仍在眼前飘忽游移，让他不由得想起上次走进这家餐厅，也是和周晋珩一起。

&esp;&esp;彼时的他二十三岁，周晋珩十九岁，刚在神父的见证下确认了婚姻关系。

&esp;&esp;那是他上辈子最快乐的一天，他自以为懂得了什么叫爱，偷偷做好了与周晋珩共度一生的准备，在后来的磋磨中才知道不是得到众人的见证就能获得幸福，也不是付出就一定会得到回报。

&esp;&esp;过去就是过去了，因缘际会也讲究先来后到，自己当初的痛别人无法感同身受，现在他口中的“爱”也无法透过耳膜抵达自己心里。

&esp;&esp;江雪梅被安排进s市某癌症专科医院的次日清晨，就做了细致的全身检查。

&esp;&esp;结果还是心脏上的毛病，在化疗和各种刺激药品的冲击下，器官承受力削弱，从而引发各种身体感官上的不适。

&esp;&esp;调整了药物和治疗方案，不到三天，症状就缓解许多，江雪梅脸上也有了血色，来的时候只能让人搀扶着走，如今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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