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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3页）

&esp;&esp;“那你是怎样跟死者进行的交易？”

&esp;&esp;“我就住在这山脚下，喏，就南边有亮光的那块儿。那天我上山溜达，看见他在这附近转悠，就问他干什么的，他听说我是这屋子的主人，高兴得不得了，问我这屋子卖不卖。”

&esp;&esp;“然后你就卖给他了？”

&esp;&esp;“嗨，哪儿能啊，这破房子也没个产权，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做这种买卖？是他，没过几天又跑来，说要买这个房子，我不肯卖，他就追在我屁股后面，说多少钱都行。我看他挺诚心的，就想着租给他玩两天算了，还帮他从山下搬了桌椅进去。”

&esp;&esp;“钥匙一块儿给他了？”

&esp;&esp;“给了给了，能不给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esp;&esp;警察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给房主看：“确定是他吗？”

&esp;&esp;“是他，确定是他，长得挺俊一小伙子，说话傻乎乎的，这里——”房主指了指脑袋，压低声音，“可能有毛病，是个傻的，我给他钥匙，他跟我确认好几遍，问这房子从现在开始是不是属于他了……”

&esp;&esp;话音未落，身旁一阵嘈杂暴动，周晋珩突然挣脱桎梏，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揪住房主的衣领拽起，仰着下巴俯视他，吼道：“你说谁是傻子？他不是傻子，你看错了对吧？快说你看错了！”

&esp;&esp;房主吓呆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周围的人手忙脚乱地将周晋珩拉开。

&esp;&esp;混乱中，他看见警察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上面的人有一张白净的脸，几缕柔软的短发盖在额前，将他黑亮的瞳仁遮挡大半。

&esp;&esp;那人冲镜头笑得灿烂，跟周晋珩捏在手心里的锁屏壁纸一样，咧开嘴，露出左右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esp;&esp;来到医院，周晋珩仍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esp;&esp;对于自己来这里的目标却很明确，他询问过导医台，疾步来到太平间，没承想扑了个空，工作人员说遗体刚刚已经被亲属运走了。

&esp;&esp;“是他的哥哥，说要送去首都火化，他父亲也签字同意了。”

&esp;&esp;周晋珩心跳得还是很快，大脑飞速运转：“不用做检查吗？”

&esp;&esp;工作人员回答：“你说尸检？检查过了，缺氧加上体温过低引发的心脏骤停，好像没有外力伤害的痕迹。”见周晋珩神色茫然，于心不忍地补充道，“走得不算很痛苦，而且最近天冷，尸体也没到面目全非的程度。”

&esp;&esp;从医院出来，那几个词还在周晋珩脑袋里盘旋——尸体，案发现场，是个傻的，面目全非。

&esp;&esp;面目全非，怎么可能？易晖的模样那么清晰，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在朝自己笑。

&esp;&esp;不知该去哪里的他再次返回家中，哆啦a梦玩偶好好地躺在飘窗上，那副未完成的画也还在，周晋珩陡然松了口气。

&esp;&esp;小傻子最喜欢的东西没带走，画也没画完，怎么可能死呢？

&esp;&esp;他不会死的。

&esp;&esp;通知周晋珩消息的那个人大概怕他出事，从山上开始就一直跟着他，这会儿见他面色松弛，以为他缓过来了，说了两句“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又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大着胆子说：“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这都是天意，我们几个早就说您和易小少爷不配，他哪里配得上您啊。”

&esp;&esp;但凡听说过他们俩关系的，也都知道周晋珩讨厌易晖。各种聚会从不一起出席，闲下来就酒吧厮混彻夜不归，偶尔提及易晖眼神中也满是轻蔑，傻子都看出来他若不是身不由己，早就把易晖踹了。

&esp;&esp;因此那人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周晋珩想要的结果，自以为是地拍马屁，没想到周晋珩反应强烈，用比刚才犀利百倍的眼神看他：“你们几个？你们哪几个？”

&esp;&esp;天已经完全黑了。

&esp;&esp;赶到酒吧，那几个人听见风声正打算开溜，被周晋珩在后门堵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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