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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1页）

&esp;&esp;“我觉得，要。”

&esp;&esp;这与姜小贞想象的答案不同。

&esp;&esp;“我以为，你听完我的故事会同情我。你看上去仿佛深受触动。”

&esp;&esp;何玉抿了抿唇。

&esp;&esp;“比起同情，我更多感到是愧疚，因为之前我误会了你好多。”

&esp;&esp;他说：“我对你说过的过分的话，全是基于自己的揣测。我很抱歉，姜小贞。”

&esp;&esp;夜灯下，何玉的侧脸笼着一层暖色的柔光。

&esp;&esp;他的睫毛低垂，静静的，漂亮的。

&esp;&esp;与他曾经形容她的形容词相反，姜小贞想：这个人真是美好，不论是心灵或外表。

&esp;&esp;“你比我想的要厉害……”顿了片刻，他认真地给出自己的观点：“所以，姜小贞，你应该继续上学。”

&esp;&esp;“厉害？”

&esp;&esp;重复他话中的字眼，她好似听见个笑话：“怎么可能啊？”

&esp;&esp;“被人讨厌，没有朋友，又丑又胖，别人觉得我恶心，我也觉得自己恶心。这样的我，有什么厉害的？”

&esp;&esp;何玉牢牢地握住姜小贞的手。

&esp;&esp;他身上有种古怪的力量，神奇地令她镇定下来。

&esp;&esp;他的目光，澄澈明净，她在里面仿佛能望见自己。

&esp;&esp;“即便是那样，你还是努力往前走了。你大概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可我已经看见了，你正在坚强地，迈上成长的路程。”

&esp;&esp;姜小贞张了张嘴，心中的自厌是浇不灭的火，她想要反驳，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糟糕。

&esp;&esp;“你书包的拉链没有拉，我见到里面的两张申请表。你申请转班，你申请竞选学生会干部，姜小贞，你做出了转变去适应环境，你做出了选择去争取自己要的东西，你是想要继续学习的。”

&esp;&esp;何玉摸了摸她的头。

&esp;&esp;像是在对她说：做得好呀，姜小贞。

&esp;&esp;姜小贞已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是什么。

&esp;&esp;纠缠在内心的绳结，被人松绑。

&esp;&esp;有细细小小的温暖，由皮肤渗进心底。

&esp;&esp;她从牢底往上看，瞥见天光。

&esp;&esp;唇动了动，姜小贞忽然好想从那无休止的等待中解脱，她忍不住问他。

&esp;&esp;“你知道，姜明珍的季节，什么时候会到来吗？”

&esp;&esp;何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esp;&esp;他说：“她正在去往那里的路上。”

&esp;&esp;小时候的我们，以为成长会发生在一夜之间。

&esp;&esp;小鬼头在某天之后，一下子窜高个头，穿上西装，打上领结。

&esp;&esp;花骨朵在弹指之间，一下子舒展它的全部，盛放得鲜妍夺目。

&esp;&esp;等待成长的“姜明珍”，自愿走进了用于自保的囚笼。家庭的变故，动荡的环境，她躲在笼子里，畏惧着成长。她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应对世界、应对恶意的技巧，她一心一意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盛放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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