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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琨宁眉眼低垂,没有应声。
皇帝将那只汤匙扔回了碗里,伸手自怀里一掏,果然没有找到他自己带的那只荷包。
阮琨宁半低着头,眼睛却是挑着的,一直仔细注意着皇帝面上的神情。
见证了自己的猜测,她才强行伪装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正义感,道:“真是的,天子脚下的金陵,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京兆府尹是做什么的,尸位素餐,真是……”
皇帝定定的看了她几瞬,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
阮琨宁:“……”
有点尴尬。
她咳了一声,道:“原来没丢啊,那我就放心了。”
“并不是,”皇帝面前的那碗汤圆已经凉的可以入口了,他盯着阮琨宁,慢吞吞的吃了一个,咽下去了才道:“我带出来的那个,的确已经丢了。”
阮琨宁看了看被他扔在桌子上的那只荷包,问道:“那这个是……”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皇帝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可是阮琨宁总觉得似乎带着某种浅淡的笑,他道:“人在出手的时候,就很难顾及到自身,他偷走了我的荷包,我也顺走了他的荷包,一报还一报,不是很公平吗?”
阮琨宁:“……”
一个是“偷”,一个是“顺”,皇帝叔叔,你的语言修辞能力,当真是非常出色啊。
她目光敬畏的看了皇帝许久,又伸手颠了颠那只荷包,打开之后里头居然还有几张银票,不算少了。
她心头一动,问道:“你那荷包里头,有钱吗?”
皇帝的荷包里头,哪怕是随便放点什么,想必也是值钱的吧,那这样看来,那个小贼,其实也不亏嘛。
皇帝看穿了她的险恶用心,忍着笑道:“没有。”
阮琨宁有点失落的低下了头:“哦。”
她脑海里忽的划过一道闪电,一直以来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你怎么会这些的?”
皇帝用那只汤匙舀出了一点汤水,喝了一口才道:“你当我天生便是富贵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么。”
他神色中有了一点回忆神色,轻声道:“大概是我八九岁的时候,先帝在东郡吃了败仗,损失惨重,连营地都被人攻破了,所幸我们发现的早,才同阿姐阿九一道逃出去。”
阿九,应该指的是荣王。
他说的话很轻,可阮琨宁心里头却猛地被触动了一下,毕竟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这个样子的,只会渲染最后的胜利者,而不会去关注背后流的那些血汗。
所有人都只知道先帝是最后的胜利者,却很少有人关注,背后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后来呢?”阮琨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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