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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逐渐平定下来的他,过了好一会才低哑地应了声,然后又说了句什么。
没听清的厉扶青凑近了身子:“你说什么?”
诺恩窘迫地抿了下唇,低哑的嗓音越说越弱:“把我放在地上,我,腿软,有点站不住。”
…
雌奴印解开了。
缓过劲来的诺恩站在房间的镜子前,目光落在镜子里自己干干净净的脖颈上。
雌奴烙印解开了,也意味着他和阿提卡斯阁下之间最直接的关联断开,也代表着他没有理由再继续住在希瑟尔庄园,再和阿提卡斯阁下待在同一间屋里。
想着诺恩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颈,感觉就在雌奴纹被解开的那刻,他瞬间就离阿提卡斯阁下远了不少,远到让诺恩莫名地有点慌。
诺恩收回手,将心里那点慌乱给强压了下去,琥珀色的眼眸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这雌奴纹他是一定要解开的,就算他不再为此感到屈辱和不甘,但他的骄傲依旧不允许他以一个雌奴的身份活着。
不过他最初对成为阿提卡斯的雌奴的那种强烈的屈辱和不甘是什么时候开始淡去的呢?
诺恩看着镜中的自己,回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或许是在阿提卡斯纵容自己将脖子上的雌奴纹以那样激烈的方式毁去的时候,也或许是他以拙劣的借口让他得以使用治疗舱,并且选择性无视他悄悄将诺亚带回来治疗的行为的时候,也或许是他为救自己扛下那十鞭的时候。
什么时候开始淡化的诺恩已经记得不怎么清了,但是那些屈辱和不甘彻底消散的时候,应该是虚拟战场崩塌的那天,昏暗的天光下,那道被血浸透的身影平淡安静地坐着,在抬眸之间,悄无声息地撑起了整个崩塌的虚拟世界的时候。
那一刻,对上那双仿若日轮燃烧到极致的金色眼眸的他想,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一双眼睛能这般耀眼,也再也没有任何一道身影,能这般让虫想要靠近。
也是从那一刻他对阿提卡斯阁下的态度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想要靠近阿提卡斯阁下。
他想要待在阿提卡斯阁下身边。
不是以一个雌奴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更好,更理所当然的身份。
诺恩背靠着洗手台,垂眸看向胸口,感受着不正常跳动着的心脏,脑海中浮现那双金色的眼眸,和之前那轻轻拍在他头的手。
他想,他或许,大概,是对阿提卡斯阁下有了些不一样的心思。
…
厉扶青在将诺恩送回房间后,就返回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在窗前,在光脑上查阅起了相关雌虫精神力核的信息。
在满目不堪的文字中,得知自己先前干了什么的厉扶青指尖颤了颤,垂着眼帘发了许久的呆。
他这是…这是…轻薄了诺恩?
这与最初诺恩不着寸缕站在他面前不一样,那次他不小心看光他是被动的,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但这次他好像没过问诺恩的意见,直接就将精神力侵入了他的精神力核。
想起诺恩当时难堪的神情,厉扶青抿唇,心里稍微有点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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