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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怎么难受，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esp;&esp;她一拳打在了墙上，指骨尽裂。

&esp;&esp;于是她肆无忌惮地大哭了一场。

&esp;&esp;闻讯而来的江寒衣小心地问她怎么了。

&esp;&esp;方侯爷给她看她沾着血，已经不能动弹了的手，道:“断了，好疼。”

&esp;&esp;其实疼的又岂止是手？

&esp;&esp;为此她半年没有碰剑。

&esp;&esp;只是手疾可医，而心伤不可治。

&esp;&esp;因为再高明的医生也救不回已死之人。

&esp;&esp;从今往后，朝堂江湖，天大的委屈，她只能活生生地含着血一口一口地吞下。

&esp;&esp;她的平阳侯，是西长史府军军主帅。

&esp;&esp;所以她不能哭。

&esp;&esp;再擅自折断骨头的事情，也不能再有。

&esp;&esp;可既然是自己选的，多大的委屈，都不算委屈。

&esp;&esp;她以为自己早就流干了眼泪，没想到今日竟还是克制不住。

&esp;&esp;你是平阳侯。她对自己说。

&esp;&esp;你不能哭。

&esp;&esp;“我方溯可教不出这么娇气的徒弟，你是平阳侯的学生，谁能哭你都不能哭。”

&esp;&esp;“怕什么？天塌下来不还是有本侯呢吗？能伤到你？”

&esp;&esp;“你倒是会啊。”

&esp;&esp;“这两笔字是不错，不如你给本侯做女儿吧。”

&esp;&esp;“让你进侯府的门还委屈你了是吧？小侯爷不想做，你是想上天？”

&esp;&esp;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esp;&esp;她杀的了宿仇，修的回方府，但是留不住已死的人。

&esp;&esp;真的……留不住。

&esp;&esp;她权倾天下，可那又怎么样呢？

&esp;&esp;她到底留不住。

&esp;&esp;她没动弹，直到眼泪在手心里干了。

&esp;&esp;“夫人。”

&esp;&esp;她弯下腰，第一次不出于警示或者调笑地亲上月明的嘴唇。

&esp;&esp;太凉了，像是一块冰。

&esp;&esp;“夫人。”

&esp;&esp;她在等一声哎。

&esp;&esp;只不过等她嘴角的血淌到月明嘴唇上，她也没能等来。

&esp;&esp;她用手指擦了擦月明嘴上的血，显得她身上也有点血气。

&esp;&esp;日子太赶了，好些东西都来不及。

&esp;&esp;今日以血为胭脂，以素服为喜袍，烟做焰，茶做酒。

&esp;&esp;本侯与夫人，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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