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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第2页）

&esp;&esp;李奉恕握住王修的手：“还没有。无论什么结果，朱大夫他们都是一定要去做的。你只是帮他们省去了一些麻烦，即便没有你的帮助，也不能阻拦他们的决心。”

&esp;&esp;王修垂下眼睛。

&esp;&esp;到底是已经入冬，外面太阳这么大，也不见暖和。李奉恕摸摸王修微凉的鼻尖：“再睡会儿，你这几天熬得太狠了。”

&esp;&esp;王修着急：“可是……”

&esp;&esp;李奉恕突然非常严肃地看王修：“我不是不知道现在到处忙，京中还有天花没解决。我不是不在意眼下，我只是更想长久的未来。在这长长久久的未来中，你必须在。明白我的意思么。”

&esp;&esp;王修一愣，李奉恕放下茶杯，坐在床头，伸手揽着王修：“养精蓄锐吧王蚂蚱，将来海阔天空任你蹦跶。”

&esp;&esp;王修嘟囔：“我是蚂蚱，你是什么。”

&esp;&esp;李奉恕笑：“咱俩一根绳上的。”

&esp;&esp;王修呼吸越来越悠长，迷茫见听到院中有幼儿的笑声。应该是李小二溜黑鬼——不对，是黑鬼溜李小二。李小二啪叽摔了黑鬼还能把他叼起来，李小二接近危险的地方，黑鬼把他拖远一点。

&esp;&esp;窗外不知道什么香气，冬天了难道还开花？王修昏昏沉沉地想。幽幽地浸润在冷得清脆的空气中，宁谧安和。仿佛那天晚上李奉恕一手抱着浑身泥的李小二，一手揽着自己，一脚迈进门槛：吃晚饭喽。

&esp;&esp;晚饭不算丰盛，但管够。平平常常的一晚，

&esp;&esp;工部虞衡司军器局巡检李在德向研武堂呈上第六代德铳。

&esp;&esp;年轻的小官人站在研武堂中间，微微仰着小下巴，立得绷绷直。他双手捧着锦盒，特意戴了眼镜，像春天里一棵顽强的小树。

&esp;&esp;自他进工部之后开始算，德铳改了六代。然而加上他之前磕磕绊绊自己窝在家里的摸索，其实已经超过十代。每改一代都像是割肉，但一代比一代更好。

&esp;&esp;王修微微一惊，居然已经六代了。李在德的手很粗糙，指甲因为在辽东基本都掉过所以也不好看。他那么郑重地捧着盒子，真真地看着王都事：“请殿下和王都事过目。”

&esp;&esp;摄政王看着他，笑一声。李在德的脸刷啦熟红。德铳的原型，炸过摄政王殿下的手。李在德戴着眼镜，所以清晰地看到了摄政王殿下斑驳的右手，愧疚地垂下眼睛。

&esp;&esp;“德铳选用最好的建铁，绝对不会炸了。”

&esp;&esp;王修打开盒子。他见过德铳的圆心，并且对德铳心存芥蒂。那把做工并不怎么样的火铳把老李的手炸得血肉模糊。王修下定决心不再让老李去碰这玩意儿，打开盒盖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esp;&esp;真正为杀而生的武器。

&esp;&esp;通体乌黑墨沉，依旧是那古朴粗犷的轮廓，乍一看大巧不工，细节却精雕细琢。它是一只恶兽，沉静地等待苏醒。

&esp;&esp;李在德抬头挺胸，毫不谦虚地接受王都事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膜拜。多亏了工部的同僚，这是他们一起拼尽一切得来的成果。本来应该早就出来了，只是撞上了天花和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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