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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1页）

&esp;&esp;小鹿大夫叉腰：“你不是说发脓有没有办法，我觉得，办法就在这里。”

&esp;&esp;李在德被青霉膈应得汗毛直立，站在门口哭笑不得：“小鹿大夫，你没事儿吧，霉怎么能入药？”

&esp;&esp;小鹿大夫叹气：“你也这么想。我父亲一声都在找能抑脓的金石草药，全都不够理想。唐时裁缝割了手就经常用打浆生的霉抹伤口，抹了好得快。我想也许天生万物各有其用，青霉有大用，只是我们不会用。”

&esp;&esp;小鹿大夫就近架上拿出一只瓷碗，打开盖子，里面一片霉斑，特别高兴：“你看，青碧可爱。”

&esp;&esp;然后丧气：“还是不够纯。这东西水煎不能用，直接外用好像也不行。究其原因也许是不够纯，我种了好几代霉，总是有杂质……”

&esp;&esp;李在德笑：“这个我不明白，不过小鹿大夫一定能有所得。”

&esp;&esp;小鹿大夫把碗放回架上，表情凝重：“我早做好准备，这一辈子，大概都要在这上面了。”

&esp;&esp;李在德一愣。研究这种事，他好像

&esp;&esp;曾芝龙到天津，港口驿站官员该做什么做什么，司谦跑来回禀锦衣卫在船上安排的人传来的消息。

&esp;&esp;王修一探身，看窗外李奉恕穿着短打伺候地，非常严肃地用手指捏土块判断是否够松软。司谦轻声汇报：“曾芝龙说上船就上船，一路上没闹什么幺蛾子，非常安静。他还带了一个儿子。”

&esp;&esp;王修转过脸，一挑眉：“哟，知道带个质子，不简单。一路上海面很安静么？”

&esp;&esp;司谦点头：“四平八稳。”

&esp;&esp;“过舟山都没看见什么船？”

&esp;&esp;“没有。”

&esp;&esp;王修冷笑：“这才可怕。”

&esp;&esp;窗外李奉恕直起腰，表情不太好。今年春光来得迟，葱苗都怯怯的。李奉恕胸中堵着一口气，对着葱苗发呆。葱就这点好，给点阳光就灿烂，一片地里全是勃勃的生气。既不抱怨，也不难过。一冬天在地里没冻死，第二年春天又热火朝天活起来。

&esp;&esp;李奉恕拍拍手，走进正堂。大奉承端水来，李奉恕净过手，王修拧个热手巾把子递给他。李奉恕擦把脸，一看王修手发红，蹙眉道：“不必非得这么热，看你手烫的。”

&esp;&esp;王修笑笑：“曾芝龙已经到天津卫，马上就进京了。”

&esp;&esp;李奉恕灌几口茶，嗯一声。

&esp;&esp;陈家兄弟有个好处，不藏私。曾芝龙对陈家来说是个威胁。陈家想要海面上的生意，曾芝龙早就在海上称王了。王修问陈家兄弟关于曾芝龙，陈家兄弟答得大气，海面上的力量一直四分五裂，有个人能控制着，比没有好。王修絮絮说着曾芝龙：“还带了一个儿子来。”

&esp;&esp;李奉恕表情淡淡：“他知道自己这儿子是哪个娘生的么。”

&esp;&esp;王修一时没多想，嘴比脑子快：“知道，这是他大儿子，生母在长崎。说起来其实也是晏人，只是父辈到倭国做生意就归化倭族，改了个姓叫田崎……”

&esp;&esp;李奉恕笑一声：“姓也是能改的。”

&esp;&esp;王修一看要坏，赶紧找补：“只是个做生意的，估计也没想什么大道理……”

&esp;&esp;李奉恕一直揉太阳穴，眉头一跳一跳。王修道：“是不是晒太久了？”他掏出薄荷油，站在李奉恕身后帮他按穴位。清凉的薄荷气稍稍驱散燥热，李奉恕闭着眼睛，嘴里啧一声。王修轻声道：“我看那葱长得真好，鲜嫩嫩的，太水灵了。很久没吃鲜葱，晚上能不能让我吃一点？”

&esp;&esp;李奉恕表情见好，松快下来：“还是嫩苗，只给你掐一顿。”

&esp;&esp;王修保持安静，一会儿李奉恕终于带点笑意：“怎么不说了？什么曾芝龙陈家兄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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