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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2页）

&esp;&esp;当年能得中宫信重，叱咤内廷的夏尚宫，到底是不一样的人物。

&esp;&esp;夏嬷嬷一点一点地虚弱下去，这是老人油尽灯枯的表现。从云京到漠北的那一路上去世的人中，一半都是夏嬷嬷这样的老人家。

&esp;&esp;纵然祖地比旁的地方暖和许多，纵然谢玉璋派人精心地照料，夏嬷嬷依然没能撑过这个冬天。

&esp;&esp;在离去前，她曾强打着精神向谢玉璋交待以后的事。

&esp;&esp;“殿下不必生孩子，叫旁人给你生，抱到膝下养便是了。”她说。

&esp;&esp;谢玉璋说：“我本就没打算在这里留下孩子。”

&esp;&esp;夏嬷嬷说：“王忠尚无妻室，林斐正可。”

&esp;&esp;谢玉璋道：“阿斐不可。”

&esp;&esp;夏嬷嬷道：“那就晚秀。”

&esp;&esp;谢玉璋道：“好。”

&esp;&esp;夏嬷嬷叹道：“我这身子，这些年原就不大好了。只是想着不能叫殿下一个人孤单单到漠北来，才强跟着来了。原以为殿下需要我，可看到殿下自己已经完全立了起来，我这一口气便提不起来了……”

&esp;&esp;谢玉璋泪眼婆娑。

&esp;&esp;所以前世，软弱的她离不得夏嬷嬷，夏嬷嬷硬提着一口气才多撑了一年吗？

&esp;&esp;明明，该是一年后去才去世的。

&esp;&esp;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夏嬷嬷忽地回光返照。

&esp;&esp;“珠珠，珠珠……到嬷嬷这里来。”她唤道。

&esp;&esp;谢玉璋原就守着她，闻声忙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esp;&esp;夏嬷嬷昏花的老眼变得明亮起来，看着她赞叹：“珠珠好聪明，珠珠行的……”

&esp;&esp;最后，她说：“我去告诉娘娘……”

&esp;&esp;说完，含笑闭上了眼，溘然长逝。

&esp;&esp;帐中骤然响起了悲恸的哭声。

&esp;&esp;侍女们劝了又劝，都劝不住宝华公主谢玉璋，她哭得撕心裂肺，像失去了母亲一般。

&esp;&esp;夏嬷嬷葬在了祖地。许多天，谢玉璋还心情郁郁。

&esp;&esp;阿史那为了哄她开心，送给她许多奴隶和牛马。但美丽的赵公主总是不肯露出笑容。阿史那问她：“有什么能让你开心呢？”

&esp;&esp;谢玉璋说：“重要的人逝去，怎么会开心。”

&esp;&esp;阿史那说：“灵魂回归了长生天，是每个人的归宿啊。”

&esp;&esp;谢玉璋说：“我才十五岁，不要和我说归宿。”

&esp;&esp;阿史那说：“人都有回归的一天，她比我的年纪还大，我都有去的一天，何况她。”

&esp;&esp;谢玉璋伏在他怀里啜泣：“你死了我怎么办？肯定会有人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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