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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第2页）

&esp;&esp;这样环境中，他看着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官员。

&esp;&esp;官员一把抓住郭信手臂，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又似骷髅。

&esp;&esp;他没再问郭信为何与契丹人混在一处，也没问他为何忽而有了良心，来寻自己。他身负重伤，时日无多。这种时候，只能抓紧时间，把一个计划说出口。

&esp;&esp;在边疆太多年，此人也算是看着两个少将军长大。他知道，平夷大将军家的信郎不善于思。但一旦让他认下，无论面临多少困难，他都会将事情做好。

&esp;&esp;说完之后，这官员阖上双眼，竟是直接断了呼吸。

&esp;&esp;郭信意识到这点，心神巨震。

&esp;&esp;无数问题得不到解答，周围再也没有一个能够解惑的对象。

&esp;&esp;他缓缓站起，回望城主府方向，艰难地思索。

&esp;&esp;他想到燕云戈从前的话。

&esp;&esp;在他和郑易眼里口中，燕云戈是叛徒、是畜生。甚至更早之前，郭信就对燕云戈有无数不解。他不明白，从战场上下来，燕云戈为何不去享受那些娇美的女郎，听她们唤一声声英雄。

&esp;&esp;他也问过。那时候，燕云戈给他的回答是：突厥杀我族人，掳我女郎。我在草原上遇到他们，能杀之除之。回了汉地，却无事能做。既如此，至少不要看着。

&esp;&esp;郭信不以为然，说：这里如何又有突厥人了？云戈糊涂。

&esp;&esp;直至今日，郭信也没有完全想明白燕云戈当时的话。但是，有一点做不了假。

&esp;&esp;他们为何而战？

&esp;&esp;为护卫边疆！为护卫百姓！

&esp;&esp;他们为何而怨？

&esp;&esp;怨陆家天子夺权，将他们困在长安，寸步不得出！

&esp;&esp;恨是真的，但热血也是真的。

&esp;&esp;如今，按照阿易的路子走下去，待到事成，陆家天子自当为边疆英雄赔罪！

&esp;&esp;可同样，按照阿易的路子走下去

&esp;&esp;郭信看到了一个个蜷缩着的妇人，看到她们怀中的孩童。

&esp;&esp;他看到倒在一边、生死不知的儿郎，他们身上尚且披着战甲。

&esp;&esp;看年纪，此人与自己一般大。往前数年，他们或许曾一同作战，共追突厥。到如今，却成了羊圈中的两脚羊。

&esp;&esp;一瞬间，郭信心中有什么悄然断裂。

&esp;&esp;他再想到方才那官的话。

&esp;&esp;打开城门，将大周军队引入赭城！

&esp;&esp;杀了可汗，让城中汉民再不入契丹大敌之腹！

&esp;&esp;郭信的手指微微发抖。

&esp;&esp;夕阳如血，最后一丝光芒暗下。

&esp;&esp;郭信转身就走！

&esp;&esp;对驻扎在城外的大周军队来说，这原本是寻常的一天。

&esp;&esp;此前连破五城，士气大振。可赭城依然是那块最难啃的骨头，几个将军都做出判断，城中汉民恐怕真的无法救出。

&esp;&esp;这样情形中，大周军队怒意沉沉，却又无计可施。

&esp;&esp;他们怀着满腔愤懑完成又一天的叫阵。到了夜间睡下，却被一阵乱响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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