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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第3页）

&esp;&esp;“起来说话。”她蹙眉道。

&esp;&esp;纪雪臣跪地不动，仰头看向她：“尹姑娘，我有一事，请求姑娘。”

&esp;&esp;尹婵让他直言。

&esp;&esp;纪雪臣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似乎飘去遥远的地方，良久，他眼神变得坚定：“我想带主子离开京城。”

&esp;&esp;“你的主子？”

&esp;&esp;“郑宝融。”

&esp;&esp;不是端王的正妃，是郑宝融。

&esp;&esp;尹婵垂目，视线落在他清瘦的面孔，这张脸，并不是从前见到的斯文俊秀。

&esp;&esp;他很白，呈着一股病态，皑皑的雪被鞋底踩过的白。

&esp;&esp;美好的面容被毁去，一如春日娇花迎上深冬的寒风，这让她想到谢厌，心口忽的一缩，不是滋味。

&esp;&esp;她便问纪雪臣：“为什么？”

&esp;&esp;“主子不能留在京城了。”他眼含悲戚，“端王自那事以后，性情大变，行事阴翳，主子日夜受尽折磨。”

&esp;&esp;尹婵惊道：“郑家没有人来……”

&esp;&esp;是了，郑家早弃了郑宝融，何谈为她撑腰。

&esp;&esp;纪雪臣说，郑宝融越来越不爱说话，没日没夜待在院中守着一株花，不知累，不知倦。那是他去岁种下的向阳花，黄澄澄的大朵，灿烂又热烈。

&esp;&esp;尹婵别开眼睛，淡淡道：“太上皇的旨意，端王永世不得离京。”

&esp;&esp;“不是端王，只是郑宝融，只有郑宝融！”纪雪臣拼命强调这三个字。

&esp;&esp;“她是端王妃，你能坦诚地告诉我，当初的行刺与逼宫，与郑宝融毫不相干？”

&esp;&esp;尹婵又轻轻笑了：“还有原州诸事，不用我一一说明。”

&esp;&esp;纪雪臣开不了这个口。

&esp;&esp;“你看。”尹婵叹道，“你心虚了，我们本是仇人。”

&esp;&esp;她转身离去，听到后面草叶簌簌的响，回头一看，纪雪臣身心俱疲，跪坐在林子里，颓丧地垂下了头。

&esp;&esp;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尹婵不留恋地离开。

&esp;&esp;午后，围猎的众人满载而归，尤以谢厌猎得最多，皇上重赏。

&esp;&esp;尹婵远远就看见了他，没有过去，谢厌也远远朝她笑了，疤痕在阳光下开出一朵朵被压成褶皱的花。

&esp;&esp;她喜欢这花。

&esp;&esp;迎秋节一收场，京城最热闹的，莫过于昭平郡主与亲军卫指挥使的婚事。

&esp;&esp;卢国公府连日贵客盈门，宫中太皇太后，太上皇，公主等皆赐来一波一波的厚礼，皇上更御笔书写“天作之合”，祝永结同心。

&esp;&esp;府内铺红结彩，廊檐高挂灯笼。

&esp;&esp;丫鬟仆人面带笑容，满府都在为两日后的婚仪做准备。

&esp;&esp;喜事连带四周街巷的百姓欢呼雀跃，谢尹两家每日都有仆人捧着喜糖盘子出去发放，送喜迎福。

&esp;&esp;从谢宅的鸿玉巷，到尹宅的新荣街，长长的街道，铺了热烈的红绸，道路两旁挂上灯笼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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