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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1页）

&esp;&esp;向斐然吞咽了一下，深深地舒了两口气，命令自己心跳平复下来。

&esp;&esp;冷静一点，向斐然，别发癫。

&esp;&esp;她只是找你来修圣诞树。

&esp;&esp;掌心发潮，都是热汗。

&esp;&esp;停了许久的脚步再度迈出时，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里准备，脸上恢复到了一贯的冷然。

&esp;&esp;也考虑过是否走到楼道间去抽一根烟缓一缓的。

&esp;&esp;可是，万一她走了呢？

&esp;&esp;他不敢赌这一支烟，即使真相揭晓时，她真的只是找他来修圣诞树。

&esp;&esp;房门没关，虚掩着，在地面透出一道河面与雪地反射上来的银色月光，像一根命运的引线。

&esp;&esp;向斐然悄无声息地推开这道门。

&esp;&esp;屋里没开灯，这公寓是如此一目了然，他走了两步，便看到蹲在沙发一角的商明宝。

&esp;&esp;她穿着珍珠色的裹身长裙，特殊的面料，在月光下泛出人鱼尾巴与蚌壳内壁似的流光。裙摆未经整理，凌乱地堆在地板上，如荷叶的裙裾。

&esp;&esp;她抱膝蹲在那里，很小的一只，像水母雪兔子。流石滩上的一种植物。

&esp;&esp;向斐然也没开灯，维持着屋子里的黑暗，一直走到商明宝的身边，蹲下身：“怎么坏了，我看看。”

&esp;&esp;他真把自己当作是来修圣诞树的。

&esp;&esp;商明宝身体抖了一下，隔了两秒，才抬起脸来望他。

&esp;&esp;屋内太黑，她的眼泪没让向斐然发现。

&esp;&esp;看到他将登山包放下，商明宝有些无措地问：“你要出远门吗？”

&esp;&esp;“嗯。”

&esp;&esp;商明宝心脏本能地抽痛，不知道自己已经将他从远途旅行种叫了回来，还以为修完这棵树，他就要走。

&esp;&esp;“坏了。”她按下开关，小孩子跟大人控诉玩具坏掉的语气：“不亮。”

&esp;&esp;“我看下线路。”向斐然绕到沙发后查看插座。他怀疑商明宝会犯插头没插的这种低级错误。

&esp;&esp;“我看过了。”商明宝认真地说，“我没有那么笨。”

&esp;&esp;向斐然勾了下唇，从背包里拿出充电器，接上手机电源。闪电标没有亮起。

&esp;&esp;商明宝茫然地看着他。

&esp;&esp;“插座坏了。”

&esp;&esp;“……”

&esp;&esp;向斐然拔了插头，转移到附近的另一个插座。

&esp;&esp;“再试试。”

&esp;&esp;商明宝蹲着，一动不动。

&esp;&esp;她不按，树就没有修好。树亮了，也许他就走了。

&esp;&esp;向斐然半蹲着，于黑暗中与她静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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