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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第1页）

&esp;&esp;“太好了，真好！”顾震连连点头，喜极而泣，“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江大夫在天之灵，必定深感欣慰。可是，你为何会入了东厂？又为何成了栾胜的心腹？”

&esp;&esp;苏幕苦笑，“如您所言，为了活着。”

&esp;&esp;如此，顾震便明白了。

&esp;&esp;当年江家满门被灭，一个年幼的孩子想要活下来，是怎样的艰辛，她不似顾西辞有自己庇佑着，只能挣扎着，为了活下去而刀头舔血。

&esp;&esp;许是太过激动了，顾震咳嗽得愈发厉害，以至于张嘴便吐了口血。

&esp;&esp;“爹？”

&esp;&esp;“顾伯父？”

&esp;&esp;一时间，苏幕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esp;&esp;太医说顾震就这两日了，且不能受刺激，所以自己这厢……

&esp;&esp;“真好！真好！”顾震满嘴是血，颤颤巍巍的握了握顾西辞的手，“栾胜、栾胜那边，你们都要当心，当年若不是他，就不会有今日、今日的局面。”

&esp;&esp;顾西辞红着眼，“爹，您身子不适，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esp;&esp;“我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顾震闭了闭眼，“有些话再不说，怕是……”

&esp;&esp;他直勾勾的盯着苏幕，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esp;&esp;“我知道，江家灭门与栾胜有关！”苏幕知道他想说什么，“正因为如此，我更该留在他身边，留在东厂。顾家的血海深仇，我终究是要报的！”

&esp;&esp;顾震眼角噙着泪，瞧着眼前这三个少年人，仿佛看到自己当年。

&esp;&esp;昔年也曾意气风发，一帮人站在边关的风沙口，斗志昂扬的侃侃而谈，诉说着自己忠君报国的理想。

&esp;&esp;可后来，终究是黄沙依旧在，故人去不回。

&esp;&esp;“爹？”顾西辞低低的喊着，“爹？”

&esp;&esp;顾震眼皮子沉重，忽然觉得……什么都可以放下了，死也瞑目了。

&esp;&esp;江家的儿女都还在，沈东湛也还活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也都交还给了原主，甚至于连顾家军都安排妥当了，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可记挂的。

&esp;&esp;哦，不，还有一桩心愿未了。

&esp;&esp;顾震勉力睁开眼，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忽然推开了顾西辞，慢慢悠悠的跪在了床榻上。

&esp;&esp;此举，惊得三人皆是愣怔。

&esp;&esp;连端着茶进来的刘徽，也跟着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esp;&esp;“顾伯父？”沈东湛骇然。

&esp;&esp;“爹？”顾西辞慌忙去搀。

&esp;&esp;“都别动，别动！”顾震却抬了手，他抬起头就这么瞧着沈东湛，唇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让我、我磕个头，了了这桩心愿吧！”

&esp;&esp;沈东湛愣在当场。

&esp;&esp;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esp;&esp;只听得顾震磕头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

&esp;&esp;“臣，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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