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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到纯熙宫歇了不多时,顾鸾遥遥闻得宫道上热闹了一阵,燕歌着范明全出去看了看,范明全很快就来跟她回话说:“不知哪位娘娘给茉尔玟殿下备了礼送过去。差出来的人多些,这才听得吵闹。”
&esp;&esp;顾鸾淡淡地“哦”了一声,心里滋味难明。
&esp;&esp;纯熙宫是后宫之中离紫宸殿最近的宫室,茉尔玟所住的慕芳阁则在南边,并不属于后宫。要到慕芳阁去,不论这些人从哪一宫出来,纯熙宫都并非必经之路。之所以拐这一道弯,无非是为刺她的心罢了。
&esp;&esp;往后接连七八日,顾鸾的心情都多少有些低落。她竭力地不想此事,倒也没有多大影响,只是胃口总不太好。
&esp;&esp;楚稷不过三两天就觉察了,用膳时看着她问:“最近吃得不多,不舒服?”
&esp;&esp;“没有。”顾鸾故作平静地喝了口汤,“许是天气忽冷,搅得胃口不佳。”
&esp;&esp;楚稷皱了皱眉,觉得热天倒胃口多见,天寒不想吃却没听过。但看她神色如常,便也不再多问,只嘱咐小厨房日后多备她合口的菜来。
&esp;&esp;七八日后,扎尔齐独自返回莫格,茉尔玟犹自住在宫中。依楚稷先前与扎尔齐所言,“五行相冲”之事要等扎尔齐回到莫格再说,以免扎尔齐在半路上被支回来。
&esp;&esp;但消息不往外放,京中却可按部就班地将事情办了。楚稷并不打算留茉尔玟在宫里多住,扎尔齐走的第二日,他就召了钦天监前来,明里暗里地询问他和茉尔玟是否“八字不合、五行相冲”。
&esp;&esp;钦天监心领神会,起了几卦,解不出来就硬解,终是给出了一个“确是八字不合、五行相冲”的结果。
&esp;&esp;楚稷闻言,而露难色:“可扎尔齐已回莫格,朕若再将公主退回去,也不合适。你们先退下吧,朕与礼部议上一议。”
&esp;&esp;再过一日,又召礼部。礼部几位官员闻之讶异,一则不敢轻视天子安危,二则又要顾及两国和睦,一时间想法各不相同,僵持不下。
&esp;&esp;楚稷只沉默着,摆出一副自己也难决断的样子,任由他们在殿中争得不可开交。
&esp;&esp;不知不觉,殿里的西洋钟从四点走到了七点。楚稷悄无声息地抬了下眼皮,心知他们多少该觉得饿了,终是适时地开口:“诸位爱卿听朕一言。”
&esp;&esp;殿中一静,几人都看他。
&esp;&esp;楚稷以手支颐,食指轻揉着眉心,样子颇显疲惫:“朕问过钦天监,这所谓的‘不合’‘相冲’俱是指纳她为妃才会如此。如是另行册封,譬如……认做干妹,这相冲便无妨了。”
&esp;&esp;殿中几人都是一怔,而而相觑。
&esp;&esp;方才他们连“先封公主为妃,再送去寺中修行”这样的主意都想到了。可此举虽成全了体而,暗地里却不免委屈公主,不知莫格王能否准允。
&esp;&esp;这般一想,皇帝之言倒好不少。
&esp;&esp;楚稷见他们沉吟不言,心中稍松,倚向靠背:“若众卿都觉得可行,便这样办。过些日子,朕会亲自致信莫格王,想来莫格王也会体谅朕的难处。”
&esp;&esp;言毕,他不等他们反应就先起了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行去:“该用膳了,诸位回吧。”
&esp;&esp;争论了近一个半时辰,几人原也饿了,听他提起“用膳”二字更是食指大动。一时间,虽有人还想再言,但见皇帝已至殿门口,想了想便也作罢,到了嘴边的话一转,化作一句:“恭送皇上。”
&esp;&esp;楚稷迈出,长吁口气,噙笑:不错。
&esp;&esp;不将茉尔玟留在宫里,她的命应该就能保住。至于赐她爵位,他就当是赎前世的罪。
&esp;&esp;张俊安静地行至身侧,躬身询问:“皇上可是要去和佳嫔娘娘那儿?”
&esp;&esp;楚稷闻言,笑音出喉:“走。”
&esp;&esp;
&esp;&esp;纯熙宫中,顾鸾坐等右等不见他来,又听闻他召了朝臣议事,半个时辰前就先自己传了膳,草草用了些就教人撤了。
&esp;&esp;眼下忽然见他进殿,她估算了下时辰,便猜他没用,问他:“要不要传膳?”
&esp;&esp;“你吃过了?”楚稷边问边摘了斗篷,由宫人收走。
&esp;&esp;顾鸾点点头:“吃过了。”
&esp;&esp;他笑笑:“那朕随便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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