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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3页）

&esp;&esp;如此再过去三四天，顾鸾终于等到了上元节。

&esp;&esp;这日她恰不当值，中午便睡了个懒觉，临近傍晚时才起来。

&esp;&esp;方鸾歌见她起身，就将皇帝刚着人送来的衣裳捧到了她跟前。顾鸾拎起一看，其实就是一身袄裙、一件披风，形制与宫中常服并无甚不同，只是料子普通些，不似宫中常用些稀罕衣料，瞧着便像富贵人家千金小姐的穿着。

&esp;&esp;顾鸾将这衣裳穿上，对镜看了看，就挑了副朴素些的雪花银簪来搭。发髻一绾用两柄银簪箍住，侧旁再缀一扇坠着流苏的银色插梳，再度对镜细瞧，转头问方鸾歌：“不张扬吧？”

&esp;&esp;方鸾歌一听就笑：“张扬二字跟姐姐从来不沾边，姐姐放心吧。”

&esp;&esp;她点点头，推门而出，见外头飘了些细雪，便支起伞来，往殿前去。

&esp;&esp;雪花在天地间书开一片朦胧，顾鸾拐过一道弯，便见殿前已停着一架木厢的马车。一道颀长的月白色身影立在车边，玉冠束发，折扇在手。

&esp;&esp;风姿怡然，好似书里写的风流文人。

&esp;&esp;她欣赏着他的身影上前，见他也走来，她将目光收回，垂首福身：“皇上万安。”

&esp;&esp;却闻一声低笑：“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孤身外出，可是要去灯会？”

&esp;&esp;顾鸾抿笑颔首：“正是要去灯会。”

&esp;&esp;“那不如结伴同游？”他又道。

&esp;&esp;说及此处却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再演不下去：“上车吧。”

&esp;&esp;顾鸾红着脸，随着他一同上了马车，张俊在外亲自驭马。

&esp;&esp;马车很快驶起来，车轮隆隆压过覆着细雪的石砖，驶离宫门。

&esp;&esp;这并不是顾鸾这一世灯会生事（“再算上轻薄御前掌事女官）

&esp;&esp;上元灯会设在东市，东市地处京中，平日是百姓们采买日常所需的地方，只出宫还不够，还得出了皇城才行。

&esp;&esp;是以马车这一行就行了将近一个时辰，车子在东市门口停稳时已是月上柳梢之时。顾鸾揭开窗帘一看，铺满集市的花灯正漂亮，道路中人头攒动。

&esp;&esp;“别看了，下车看。”楚稷在她脑后敲了一记，就一马当先地先下了车去。顾鸾自顾自地揉一揉后脑勺，也跟着下去。他在车边站稳，就转过身来扶她。

&esp;&esp;她一时迟疑，但见他神情自在好似就该如此，终是没做推辞，搭着他的手下了车。

&esp;&esp;“张俊。”楚稷一唤，张俊上前揖道：“公子。”

&esp;&esp;楚稷压音：“此次出来无人知晓，让暗卫们都别现身，你也不必在近前跟着。”

&esp;&esp;“诺。”张俊应声，就往车后绕去，该是去向暗卫们传话了。

&esp;&esp;楚稷抬眸望着面前灯市，稍作沉吟，还是与顾鸾透了个底：“顾鸾。”

&esp;&esp;“嗯？”

&esp;&esp;“朕一会儿可能有些事要办。”他口吻沉沉，“朕听到些传闻，说有入京朝贺的官员欺压百姓，惹得民怨载道。昨日又恰得了消息，说他们或也会来这灯会――倘使真碰上有人惹事，朕自要把他们办了，你别怕。”

&esp;&esp;此话半真半假。事情是真的，但诸如“听到些传闻”“得了消息”这般模棱两可之言，是他自己编的。

&esp;&esp;之所以由此一言，是因他这两日都在做梦，梦见有朝中官吏在这灯会上酒后撒疯，打死了人。此事状似不大，却成了一条导火索，引起了不少民怨。梦境里他还模模糊糊看到事情不知怎的牵涉到了番邦的一位王子，后来民怨一起，直闹得两国之间都觉尴尬。

&esp;&esp;楚稷见了这般预兆，虽不清楚那究竟是谁，也想将事情了结于起始，唯恐随行的人多了会打草惊蛇。

&esp;&esp;入了灯会，便一壁赏灯一壁找寻梦中所见的地方。顾鸾跟在他身边同行，时而望一望彩灯、时而看一看他。

&esp;&esp;她原以为他是专程带她出来赏灯的，高兴得很；听他方才所言，才知他是真要“体察民情”，心里便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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