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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殿里安静下来，不多时，太后身边的大嬷嬷进了屋，给太后奉了盏茶：“瞧太后娘娘的神色，是没劝住皇上。大过年的，您先消消气。”

&esp;&esp;太后接过茶盏，铁青着脸色抿了一口。

&esp;&esp;嬷嬷眼睛一转，恭肃垂眸：“其实有什么可为难的呢？一个宫女，您硬要管便管了，册封也好、打发出去也罢，哪怕是乱棍打死，只消您真下了懿旨，皇上便不可能与您硬顶，闹得让外人看热闹。”

&esp;&esp;“嘁”太后冷笑，“哀家才不为他费这个力气！”

&esp;&esp;“这不就是了！”嬷嬷一下子绷不住笑出来，“太后娘娘素来通透，眼下何苦去费那个神？咱们皇上也不是个糊涂人，不会闹出什么出格的事。年轻人春心萌动罢了，不妨就先由着皇上。”

&esp;&esp;太后脸色仍不好看，又啜了口茶，就搁下茶盏站起身，懒洋洋地往外走去：“操心这个干什么？走，和太妃们吃年夜饭去。”

&esp;&esp;“哎。”嬷嬷旋即躬身，扶着她往外去。

&esp;&esp;不远处的宫道上，皇帝沉默而行，良久没说话。他来时带的宫人不少，但在他步入颐宁宫时就都留在了宫门外守候。待得他出来，张俊一眼瞧出他心情不佳，立刻识趣地示意宫人们都退远了跟着，唯独与他一起从颐宁宫出来的顾鸾不好退开，只得安安静静地跟在身侧。

&esp;&esp;顾鸾觉得太后所言之事或与自己有关，几度想要探问。却又不好问，便一壁跟着他前行一壁绞尽脑汁地思量。直至离含元殿不远时，他忽地驻足，侧首看她：“阿鸾。”

&esp;&esp;她忙也停下，抬眸听命。

&esp;&esp;楚稷道：“……你不想去良王那里吧？”

&esp;&esp;“不想！”她脱口而出，滞了滞，又道，“良王殿下才……才六岁。”

&esp;&esp;楚稷笑一声：“是啊。”复又提步前行，心下轻松起来。

&esp;&esp;他就知道，阿鸾不可能想跟楚秩去的！

&esp;&esp;六岁的小屁孩也敢跟他抢阿鸾，做梦。

&esp;&esp;不过，楚秩童言无忌之下能说出那种话，也足见她有多让人喜欢。

&esp;&esp;他该护好她，不能让她被抢走。

&esp;&esp;他心下赌着莫名其妙的气，大步流星地行上长阶，进了含元殿的殿门。

&esp;&esp;殿中早已宾客满座。九阶之上唯正当中的御座空着，后妃们皆已到齐。九阶之下的两侧，宗亲百官也已齐至。宦官尖锐的通禀声撞入殿中，众人离席见礼，山呼万岁，

&esp;&esp;楚稷径直行上九阶，落了座，道了声：“免。”

&esp;&esp;众人再度落座，君臣各道一番场面话，宫宴就正式开了席。顾鸾立在他身侧帮他布菜，不多时，就觉有清凌凌的目光投来。

&esp;&esp;她不动声色地以余光扫了一眼，是皇后正打量她。略作斟酌，索性大大方方地抬头，福身：“皇后娘娘有吩咐？”

&esp;&esp;皇后的神情略微一僵，旋即笑道：“这位想来是顾鸾姑娘？”

&esp;&esp;顾鸾垂眸：“奴婢正是。”

&esp;&esp;这是她两辈子里烟花与银坠（楚稷含笑，眼帘低垂：“阿）

&esp;&esp;得了皇帝的话，顾鸾自是奉旨告退，离了含元殿，独自回紫宸殿去。

&esp;&esp;路上回忆起楚稷所言，顾鸾心中有些惴惴。翻来覆去地回想“谁都看你，你是不是太好看了啊？”这话，摸不清他是不是觉得她招惹了是非，引得六宫侧目。

&esp;&esp;她知道，他惯是不喜六宫斗争的，人至中年便懒得踏足后宫多少也与此有关。在紫宸殿要面对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去了后宫还要听妃嫔们唇枪舌战、旁敲侧击，于他而言太累。

&esp;&esp;皇后适才那番似是而非的话，便是他所不喜的那种累人的话。

&esp;&esp;而皇后之所以那样说，是她引起的。

&esp;&esp;可转念想想，顾鸾却又知他并不是爱语出讥嘲的人。那句“谁都看你，你是不是太好看了”，听来轻佻，从他口中说出也未必有旁的意味。

&esp;&esp;或许只是随口的一句调侃。

&esp;&esp;――她这般与自己说着，不觉间已迈进了紫宸殿的殿门。

&esp;&esp;皇帝去含元殿参宴了，紫宸殿没留几个宫人，外殿只两个宦官值守。见顾鸾回来，当中一个笑着上前：“顾鸾姑娘，回来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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