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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那女官无声地点了下头，皇后便放了心。

&esp;&esp;她原想让太后出面，别让皇上再这么荒唐下去，可太后却不愿多管，只让她看着办。

&esp;&esp;按理说册封一个宫女于她而言也确不难，一道旨意的事罢了。可皇后思来想去，还是想做得稳妥些，免得摸错了圣意，弄得自己吃力不讨好。

&esp;&esp;所以，她让人将那些细枝末节透给了仪嫔。她想仪嫔生得美，家世也好，多多少少会有些野心，不会安于无宠。若给个机会让她在皇上跟前露脸，她多半会着道。

&esp;&esp;舒嫔听得一怔，秀眉微蹙：“姐姐自己怎的不说？”

&esp;&esp;“唉。”仪嫔瞟着她，“我好歹见过皇上一回。那次皇上虽临时有事没歇在我那儿，我们却也说了好一会子话。你这不是还没面过圣么？咱们一道进宫便是缘分，我总得帮你一把。”

&esp;&esp;她说得苦口婆心，口吻又坦荡，很是大度的样子。舒嫔不禁心生感激，沉吟了一回儿，颔首道：“多谢姐姐。”

&esp;&esp;“谢什么。”仪嫔一攥舒嫔的手，瞟了眼御座的方向，“今儿就最合适。阖家团圆的好日子，皇上瞧着心情也好，正适合开口。若错过了，日后有没有机会就说不准了。”

&esp;&esp;舒嫔被激得心头一紧。

&esp;&esp;确实。过了今日，她还能不能见到圣颜都两说。

&esp;&esp;不多时，一场歌舞终了，舞姬们暂且散去，殿中安静了一阵。太后说了些庆贺阖家团圆的场面话，帝后嫔妃无不附和。接着，便又是叮咛有孕的皇后与吴美人好生安胎，要安安稳稳地为皇家开枝散叶云云，众人恭谨地听着，皆点头称是。

&esp;&esp;待得太后说完，殿中又不乏有嫔妃含笑说了些吉利话，氛围便轻松下来，大有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味道。

&esp;&esp;舒嫔瞧准这个机会，离席起身，深深地福下去：“太后娘娘，正逢佳节，臣妾想讨个彩头。”

&esp;&esp;太后的笑眼看过去：“哦？你说。”

&esp;&esp;仪嫔垂眸，气定神闲地饮了口盏中鲜汤。

&esp;&esp;她自觉请封之事应该无错。就如她适才同舒嫔说的，既合皇上心意，又能与倪氏结个善缘。

&esp;&esp;——但前提是她没有摸错圣意。

&esp;&esp;所以谨慎起见，这出头的事还是不要自己办为好，要结善缘也不非靠这一次机会。倘使倪氏真进了后宫，她有的是机会与她结交。

&esp;&esp;舒嫔不知仪嫔藏着这百转心思，听太后发问，清凌凌开口：“臣妾方才与倪氏见了一面，很是投缘。又听说她伴驾也得当，亦得皇上信重。便想跟太后求个恩赏，让她住到臣妾宫里来，跟臣妾做个伴儿。”

&esp;&esp;楚稷眉头一跳，淡然饮了口盏中美酒。

&esp;&esp;太后笑眼微凌，扫过皇后，又扫过仪嫔、舒嫔，心里轻笑：好得很，个个都是人精。

&esp;&esp;接着，她四平八稳地笑道：“哀家懒得操心你们这些事，你问皇后吧。”

&esp;&esp;皇后眉心微不可寻地跳了一下便舒展开，笑容恭顺：“今儿是中秋，大好的日子，太后娘娘既没有异议，臣妾倒愿意成全舒嫔。”

&esp;&esp;一众宫人低垂着眼眸，静听娘娘们打太极。

&esp;&esp;皇后言罢，看向皇帝：“皇上看呢？”

&esp;&esp;皇帝面上寻不到任何情绪，不见愉悦，也不见不快：“皇后定夺便好。”

&esp;&esp;倪氏近来行事张扬，他多少有些厌烦。哪怕她就是他梦里的那个人，他也想冷一冷她。

&esp;&esp;况且只是提前封个位而已，他不必当众驳了皇后的面子。

&esp;&esp;皇后衔笑颔首，循循道：“若依宫规，宫女得封需从末等的淑女做起。可玉鸾姑娘是御前的人，侍驾已久，总也还有些功劳，不可与寻常宫女相提并论。臣妾想就直接封做才人，皇上看可还合适？”

&esp;&esp;皇帝薄唇勾起一弧笑，神色宽和：“皇后拿主意就是。”

&esp;&esp;皇后被他两句话说得通体舒泰。

&esp;&esp;身为皇后，当众进言之事能被皇帝这般全盘接受，于她而言是莫大的荣耀。

&esp;&esp;她所想象的皇后便该是这个样子，一心一意地辅佐夫君，句句都能说到他心坎里。

&esp;&esp;便见皇后施施然摆手：“去传旨吧，封倪氏为才人，赐居启德宫。具体住在何处——舒嫔，你好生为她安排。”

&esp;&esp;“诺，臣妾遵旨。”舒嫔柔柔顺顺地福身，一脸的喜色，“臣妾必与倪妹妹好好相处。”

&esp;&esp;颐宁宫中一团和气，宫宴直至子时才散。紫宸殿后，顾鸾拜完月就先自顾自地睡了，翌日在隔壁隐约传来的嘈杂声中转醒，皱着眉翻了个身，呢喃说：“怎么这样吵……”

&esp;&esp;“你可错过了个大热闹。”方鸾歌早醒了，见她也醒来，趿拉着鞋子走到她床边，挤到她床上，“玉鸾昨日被封了才人，这吵吵闹闹的是宫人们正帮她搬东西呢！”

&esp;&esp;顾鸾蓦然清醒：“皇上亲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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