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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说是旧船，但也正是结实的时候，只是青虬帮现在人越来越多，一艘船装不下，两艘又太空。”靳岄已经跟郑舞谈过，郑舞爽快，不要靳岄一分钱，称可以把旧船直接送给靳岄，连青虬帮这个名号一起。他现在铁了心要加入游家帮，正不知如何处理“青虬帮”这个水盗名称。

&esp;&esp;贺兰砜沉默片刻，低声在靳岄耳边道：“白霓今天问我，可否留在北军练兵。”

&esp;&esp;靳岄微微一惊，转头想要细问，贺兰砜顺势在他唇边一吻：“她说狼面侯威名刚刚立起，可不能这样就跑了。”

&esp;&esp;靳岄心中微叹，勒停了飞霄。马儿静静站着低头吃草，两人下马，牵手散步。靳岄在溪边站定，捡起石子一颗颗扔进河里。石片贴着溪水飞过，惊破浸满星光的涟漪。

&esp;&esp;“你觉得呢？”贺兰砜问。

&esp;&esp;“狼面侯啊，狼面侯……”靳岄笑着嘀咕。贺兰砜对这个称号始终怀着些许羞涩，靳岄每每提起，他就要拧他耳朵，搔他腰身，让他笑得无法再说下去。贺兰砜此时又伸出手，靳岄却一下跳开。

&esp;&esp;“先别说我，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esp;&esp;“你让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贺兰砜说，“你要我跟你闯荡江湖，我们今晚就可以走。”

&esp;&esp;靳岄静静看他，还是那句话：“你的想法呢？”

&esp;&esp;贺兰砜半晌才说：“没有你我不可能成为狼面侯。没有你，贺兰砜也不能够来到这里。我一直朝着你奔跑，靳岄，你给我一个答案。”

&esp;&esp;靳岄抱住他：“你有自己的狼镝，你还有自己的心。”他侧耳倾听贺兰砜胸膛的心跳：“这回换我朝着你跑吧。”

&esp;&esp;溪水恢复平静，缓缓流动，夏日的萤火在林间草丛里翻飞，孤狼长啸，雪山千年前就伫立在驰望原。或许千年后也一样。岿然不动的，日夜变幻的，在他们身边沉默倾听。

&esp;&esp;贺兰砜抱紧了靳岄，许久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我想留下来，继续当狼面侯。”

&esp;&esp;他怕靳岄生气，但靳岄丝毫没有。年轻的黑眼睛里盛满真心诚意和喜悦，他的月亮捧着他的脸，稀里糊涂、没头没脑地亲他，亲完眉毛亲眼睫，亲完鼻尖亲下巴，小兽一样又皮又坏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esp;&esp;“好威风啊，狼面侯。”靳岄笑着看他，很轻地说话，声线软得像掠过他们鬓角的风，“你说对了，我爱你发狂。”

&esp;&esp;

&esp;&esp;靳府杏子成熟时，靳岄果真回到了梁京。

&esp;&esp;他是同夏侯信、建良英一起回的，没进家门先进宫门。宫中热闹极了，岑煅的漠何时启程去萍洲见白霓，并与白霓结为姐弟。章漠烦得很，点了他哑穴，岳莲楼说不出话，嘴巴仍叭叭乱动，滋扰他人。

&esp;&esp;酒才过半，官家派人请靳岄进宫一叙。

&esp;&esp;宫中也四处点灯，光华灿烂。岑煅在花园的亭中接待靳岄，两人说说笑笑，靳岄一直等着岑煅步入正题。

&esp;&esp;一壶酒几乎见底时，岑煅有了几分醉意。他盯着靳岄，没头没脑来了一句：“真的不能留下帮我？”

&esp;&esp;靳岄仍是毫不犹豫：“不留。”

&esp;&esp;“白霓信中说，你和贺兰砜之后有远遁江湖的打算。但贺兰砜如今在北军中操练莽云骑，在莽云骑练好之前，你总不能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吧。”

&esp;&esp;“什么都不做多好啊。”靳岄打了个饱嗝，“狼面侯养着我呢，我愿意。”

&esp;&esp;岑煅：“……以前可不知你这般厚脸皮。”

&esp;&esp;靳岄笑了：“人总是会变的。”

&esp;&esp;岑煅立刻抓住他这个话头：“那你的想法还会变么？”

&esp;&esp;靳岄斩钉截铁：“不可能。”

&esp;&esp;岑煅知他坚决，终于不再提了。两人又喝了几杯酒，岑煅开口：“好罢，但你记住了，无论如何，我都把你和贺兰砜当作我的朋友，只要你们有事相求，我一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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