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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周烈道：“……谢谢。”

&esp;&esp;王修靠着月亮门笑道：“打得精彩，就是钢刀砍铁锄，声音太牙酸。”

&esp;&esp;李奉恕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esp;&esp;王修指指跨院外，可怜鲁王府的仆人惊恐地挤在一起，像一群受惊的无辜的鸡，瞪着眼睛看李奉恕。

&esp;&esp;“你俩万一谁死了，我帮剩下那个一起毁尸灭迹。”

&esp;&esp;李奉恕活动活动手腕。他的手腕子也麻。他现在更稀罕周烈一点，很久没能这么放心大胆不怕弄死人地打一场了。

&esp;&esp;周烈心疼自己的刀，对着光检查。戚家刀细但不薄，刀锋锐而不脆，是真正杀人的上品，一支军队上万士兵用反复杀人的经验千锤百炼出来的煞刀。

&esp;&esp;“武毅公的刀，不错。”王修一挑眉。

&esp;&esp;周烈叹道：“是啊，武毅公的刀。”

&esp;&esp;王修知道周烈耿直，倒是没想到他会敬佩武毅公。世间流传武将大多数是周烈这款，杀伐决断不容沙子，忠心耿耿，不会说话，一副心肠直上直下，清正而贫穷，简直成了必须的样板。武毅公是个另类，他的军队一生从无败绩，他曾是大晏的铜墙铁壁。可是他很世故，也颇圆滑。阉党文官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夹在中间左右逢源。武毅公很接地气，该拿的钱也拿，该收的美人也收，和大家打成一片。所以他的军队从来不欠饷，他的军队装备世上无出其右，他的军队是整个大晏帝国最精诚的剑和盾。

&esp;&esp;“我只恨……没有武毅公的本事。”周烈笑起来。

&esp;&esp;武毅公打了一辈子倭寇，其实是打了一辈子倭寇的支持者。语言不通隔海相望的强盗为什么会杀之不尽，为什么越杀越多，为什么越来越猖獗，最后竟然可以抵抗正规军队。大晏的朝堂里到底有没有人拿过倭寇海盗的好处。拿了多少。谁是这些强盗利益链条的庇护伞，到底是谁。

&esp;&esp;当年武毅公也许是知道的。

&esp;&esp;说不定，武毅公为了军饷军备，还要巴结那个人呢。

&esp;&esp;大晏啊。

&esp;&esp;李奉恕道：“你蠢不蠢。”

&esp;&esp;周烈道：“有点。”

&esp;&esp;王修道：“你们饿没。”

&esp;&esp;

&esp;&esp;王修半夜起来撒尿，无意间抬头一看，书房灯还点着。他系好裤带过去一看，李奉恕凑在灯下翻着一堆卷宗。李奉恕虽然本来就不爱说话，但很少能看见他如此严肃的样子。他的侧面被灯火锐化，额头到鼻梁到嘴那条线非常犀利。

&esp;&esp;王修推门进去。他有点好奇，今天晚上那五个许久不见的锦衣卫悄么声地来过一回，送了一堆东西。李奉恕一直在翻，晚饭都没吃。

&esp;&esp;“你在看什么？”

&esp;&esp;李奉恕也没抬头：“你倒是从不避讳。”

&esp;&esp;王修一挥手：“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咱俩谁跟谁。”

&esp;&esp;李奉恕向后一靠，把手上的案卷往桌上一扔：“我看看，大晏到底烂到哪一步了。”

&esp;&esp;王修沉默一下：“还有救？”

&esp;&esp;李奉恕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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