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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1页）

&esp;&esp;同赴灯会（楚稷不作声，以手支颐，笑）

&esp;&esp;想到上元可与楚稷同去灯会，顾鸾便觉这短短八九日工夫也变得漫长。好在灯会虽不得提前，她与楚稷却还可日日见到。白日里他在内殿忙着批阅奏章，她在侧殿忙于理清御前事务，若碰上他得了闲，便常会见他冷不丁地突然冒出来。

&esp;&esp;多数时候是她忙累了放下本册直起身伸懒腰时，突然看见他坐在对面，也有时他坐得无聊了，就动手给她捣乱，伸手玩她髻上发钗的流苏穗子，扰得她无法专注。

&esp;&esp;每每这般，总令她更加确信他该是喜欢她的。心里一壁困惑于他为何迟迟不开口，一壁又沉溺于这样的相处之中。想到待得去了后宫就再不能这样日日伴在紫宸殿里，她便觉得姑且这样与他朝夕相伴些时日也很好。

&esp;&esp;从上一世到今日，她所求不同，许多心绪都需慢慢转变。有朝一日不能再日日见他这事，她也很需给自己些时日来接受。

&esp;&esp;事情总是难以两全的。

&esp;&esp;永宜宫思荷轩。

&esp;&esp;吴婕妤知道盈月已离宫回到行宫去，却还是接连两三日都寝食难安。

&esp;&esp;她怕上了“贼船”就再难下来，又豁不出去不理仪嫔，赌上一把。

&esp;&esp;毕竟，若仪嫔开口与皇上讨这孩子，皇上真浑不在意地点了头，她就什么都没了。

&esp;&esp;如此这般的不安，于孕妇而言自难消受。元月初十这晚，吴婕妤又是辗转反侧了大半宿也未能安寝，终于睡意朦胧时，忽有不同寻常的痛感自腹中骤然袭来。吴婕妤困意顿消，睁眼深吸两口气，扬音便唤：“絮儿！”

&esp;&esp;身边的大宫女疾步进屋，一把揭开幔帐：“娘子？”甫一定睛，便见吴婕妤羊水已破，染湿了床褥。

&esp;&esp;絮儿面色一白，旋即转身往外跑：“太医！快，传太医！娘子要生了！”

&esp;&esp;整个永宜宫的灯火便一层层地亮起来，许多原本并不当值的宫人们也纷纷起了身，去思荷轩外候命。

&esp;&esp;接着，疾步而出的几名宦官将事情禀去宫中各处。

&esp;&esp;太后乃是长辈，不必亲自赶来，遣了四名老资历的嬷嬷来思荷轩坐镇。后宫里，皇后、舒嫔先后赶来，位份稍低的两位迟了半刻也都到了。她们素日都没什么深交，但也不曾结怨，一个个便都还是盼着吴婕妤平安诞下这一子的。昔日与吴婕妤一同被尚寝局指来侍驾的何美人甚至一路都在念经。

&esp;&esp;很快，紫宸殿里也得了信儿。

&esp;&esp;顾鸾并不当晚值，但这样的消息总不能绕着御前大姑姑走。张俊在殿中一听消息就指了个人过来喊她，自己又转身进了寝殿，跟圣上禀话。

&esp;&esp;殿后小院的卧房里，顾鸾在半梦半醒间听得此事，惊得一下没了睡意：“什么？！”

&esp;&esp;“吴婕妤应是要生了。”孙辉躬着身又说了一遍。

&esp;&esp;顾鸾一揭被子，即刻起身更衣。宫装便仍穿白日里那件，发髻由方鸾歌简单地帮她绾了一绾，用几支簪钗箍住，瞧着不失礼数就可以了。

&esp;&esp;收拾停当，顾鸾就推门要往外走。临出门前边穿披风边问方鸾歌：“今天是几日了？”

&esp;&esp;方鸾歌道：“子时刚过……已初十了。”

&esp;&esp;不对啊。

&esp;&esp;顾鸾眉心轻蹙，未说什么，推门而去。

&esp;&esp;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还是个小宫女，吴婕妤有孕、诞女都是与她不相干的，对那日子也没有太多印象。

&esp;&esp;可大公主的生辰确实宫中人尽皆知。

&esp;&esp;元月十八。

&esp;&esp;如今，足足早了八天。虽则妇人生孩子早上十天八天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她还是因知道原本的日子而心生古怪。

&esp;&esp;偏偏这古怪还没法问别人。

&esp;&esp;匆匆赶至紫宸殿门口，楚稷正往殿外赶。

&esp;&esp;“皇上。”顾鸾屈膝一福，楚稷伸手扶她，没说什么，径直往后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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