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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认出那是谁，楚稷脚下滞了滞。

&esp;&esp;柳宜有所察觉，抬眸也看了眼，分辨出是谁，当即开口：“张俊。”

&esp;&esp;张俊躬身：“姑姑。”

&esp;&esp;柳宜气定神闲：“那是顾鸾吧？病了这些日子怪让人担心的。我平日里忙，也顾不上去看她，你喊她过来吧，我跟她说两句话。”

&esp;&esp;“诺。”张俊一拱手，便低眉顺眼地去了。

&esp;&esp;他自然知道宜姑姑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话说得顾左右而言他，无非是帮皇上遮掩心事罢了。

&esp;&esp;他疾步赶过去，离顾鸾还有几步远时，唤了声：“顾鸾姑娘。”

&esp;&esp;顾鸾驻足，偏过头看向他的同时就注意到了不远处浩浩荡荡的身影。

&esp;&esp;同时听得张俊笑说：“你病了好些日子，宜姑姑担心你，想跟你说说话。”

&esp;&esp;他边说边已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食盒：“随我来吧。”

&esp;&esp;“诺。”顾鸾轻应，便随着他往那边去。美其名曰要跟她说话的柳宜稳稳当当地立在圣驾边半步未动，她行至圣驾跟前自要下拜见礼。

&esp;&esp;刚欲俯身，一只手伸过来挡了她：“免了。”

&esp;&esp;顾鸾浅怔，还是福了福：“皇上万安。”

&esp;&esp;语毕，她发觉自己竟前所未有地紧张，紧张到不敢抬头。

&esp;&esp;她觉得自己病了太久，形容憔悴，怪难看的。

&esp;&esp;柳宜的视线在二人间一荡，开口开得恰到好处：“真是病得久了，人瘦了一圈儿。等你好些，让御膳房再好生给你温补一阵。你年轻，养养就好了。”

&esp;&esp;顾鸾低着头，盯着地：“多谢姑姑。”

&esp;&esp;声音低若蚊蝇。

&esp;&esp;楚稷只盯着她。

&esp;&esp;他看得出她虚弱，久病让她脸上失了血色，在娇艳的衣裙衬托下被月色一照更显苍白。他不自禁地泛起一股心疼，有很多关照的话想说，却又哪句都说不出来。

&esp;&esp;他莫名地怕他语出关照她会不爱听，又或让她困惑不安。斟字酌句半晌，万般忧心化作一声：“咳——”

&esp;&esp;然后他说：“何时能回来当值？”

&esp;&esp;“……”柳宜看着他，无语凝噎。

&esp;&esp;她中秋

&esp;&esp;半个时辰后，颐宁宫里的宫宴开了席。倪玉鸾和方鸾歌的身份不能参宴，但皇后办事妥帖，命宫人在厢房里给她们备了一桌，算是一份额外的照应。

&esp;&esp;正殿之中宫觥筹交错。本朝的正宴都是一人一席，座次依身份高低排序。新进宫的仪嫔的舒嫔席位便挨着，不过多时，舒嫔就发现仪嫔不时地往外看，忍不住问她：“仪姐姐，怎么了？”

&esp;&esp;仪嫔扫了眼殿中正热闹的歌舞，略微往她身边凑了三分：“御前的三鸾来了两个，皇后娘娘还在厢房给她们备了席面，你没听说？”

&esp;&esp;舒嫔一怔，摇头：“没听说。”

&esp;&esp;“我看事情是要定下来的。”仪嫔斟酌着，慢条斯理道，“这些日子皇上不来见你我，也不去见后宫旁人，左不过就是为着她们。”

&esp;&esp;舒嫔觉得这话有理，点一点头，又追问：“三鸾来了两个，还有一个呢？”

&esp;&esp;“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仪嫔神情复杂地瞟她一眼，“还有一个病了快一个月了，今日不便来。”

&esp;&esp;语中一顿，仪嫔又道：“不过那个想来也不打紧，宫里头都说厢房里倪氏才是最得脸的。你记得前阵子送进各宫的玉牌么？我适才听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说，倪氏身上也戴着一块。”

&esp;&esp;舒嫔听得一怔，大显讶色：“后宫里用的东西她身上也有？”

&esp;&esp;“可不是。”仪嫔暗自啧嘴，“我刚才远远地扫了一眼，遍身的穿戴都不一般。我估摸着……皇上的心思是真在她身上。”

&esp;&esp;说着她又沉吟了一下，续道：“咱们两个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投其所好。”

&esp;&esp;舒嫔：“这话怎么说？”

&esp;&esp;仪嫔循循善诱：“你想想，皇上这么喜欢她，又不往后宫放，能是为了什么？左不过就是还年轻，不想随意临幸宫女背个生性好色的恶名罢了。你若能主动开口为她请封，既合了皇上的心意，又和这圣驾跟前的红人结个善缘，岂不妙哉？”

&esp;&esp;二人窃窃私语得久了，皇后的目光不动声色地飘过来。扫了仪嫔一眼，又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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