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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果言语能伤人，他现在已经被这两个字捅了个对穿。

&esp;&esp;两个小时后，郑医生从病房出来，他手上拿着两份量表，纸张并不平整，似乎是被揉皱后重新展平的。

&esp;&esp;“我异常艰难地让肖先生配合了诊断的流程。”医生摊开那两份险些被oga撕毁的心理量表，说：“从量表和口头问询得到的信息可初步诊断为双向情感障碍。”

&esp;&esp;“什么？”这对傅尧诤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词汇，他的视线移到医生手中的两页纸上，上面的字迹潦草至极，有几处甚至被笔头戳破了，可他依旧能认得出来，那是肖乃屿的字迹。

&esp;&esp;“这样跟你解释吧，健康人的情绪波动是围绕着某一条基线上下浮动，高兴时上扬，低落时下沉，由此形成一条水波状的情感浮动线条，这是正常的情绪表现。但是双向情感障碍患者，他们的情绪超出了正常的情绪范畴，会直接走向两个极端：极度低落，想要轻生，肖先生已经不只一次表现出极为强烈的自杀倾向，甚至已经付出了行动，从他的伤势来看，他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esp;&esp;“另一个极端是极度兴奋，就算只睡三个小时也会精神亢奋，两眼冒光，莫名情绪高涨，你不要以为这是好现象，这种情况会消耗患者大量的身体情绪物质，从而加重抑郁症状。他的情绪表现为一条由下而上又飞速下坠不断循环的斜直线，他已经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控制能力，会狂躁，易怒，冲动，摔东西。”

&esp;&esp;医生说：“通俗地讲，这就是狂躁抑郁症，也就是我们以前经常听说的躁郁症。”

&esp;&esp;“”傅尧诤迟钝地反问：“你说他得了抑郁症？”

&esp;&esp;医生点点头。

&esp;&esp;“怎么可能呢？！”alpha觉得可笑极了，他反驳道：“你根本不了解他的性格，他平常很爱笑的，他有喜欢的人，有理想，有活下去的信念，怎么可能得这种随时会轻生的病？！”

&esp;&esp;郑医生轻叹：“你说的这些，也许他曾经都拥有过，可现在呢，他没有爱人只有仇人，理想也早就被网络舆论摧毁了，活下去的信念，我想应该是那个宝宝，那是最后一根稻草。孩子没了，他才开始轻生，傅先生，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么？”

&esp;&esp;傅尧诤怔愣在原地，医生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那个温柔爱笑的肖乃屿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扼杀了，而他这个“仇人”，也是凶手之一。

&esp;&esp;“等肖先生身体再好一些，我会安排他去做进一步的检查。”郑医生凝重地说：“还有一点我必须提醒您，他这种表现算是重度躁郁症，如果你选择亲自照顾他，恐怕要耗费许多心力。我见过许多这样的家属，照顾到最后自己也跟着疯了。”

&esp;&esp;“所以？”

&esp;&esp;“所以，您可以将他送去专门的精神疾病机构，那里有专业的人士。”

&esp;&esp;郑医生明确知道傅尧诤和病人只是跟金钱挂钩的包养关系，嘴上说着有多爱，到这种情况一般都弃之不顾了，而且，要他这样一个上层人士纡尊降贵去照顾一个随时会发疯发狂的精神病人，似乎不太可能。

&esp;&esp;傅尧诤不语，他走到病房前，轻轻把门推开了一小个缝隙，看到肖乃屿已经被催眠入睡。

&esp;&esp;不管清醒的时候怎么闹，睡着了还是这样一副乖巧静好的模样。

&esp;&esp;他蜷了蜷双手，沙哑地道：“我要带他回家。”

&esp;&esp;——

&esp;&esp;十天后，肖乃屿被秘密接回了家。

&esp;&esp;之所以要秘密接走，是因为医院大门天天有记者在蹲守，傅尧诤知道这阵风头还没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更为了肖乃屿的精神状况着想，他只能保守地选择深夜接oga回家。

&esp;&esp;回到原先的房子时已经是深夜，时值秋末，夜里的温度也降了许多，肖乃屿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毛绒外套，像一只安静的小白熊，傅尧诤搂着他的腰时，却还是能摸出他的清瘦。

&esp;&esp;肖乃屿在医院时对身边这个人敌意明显，只要这人表现出一点要靠近自己的意图，他会立马剧烈反抗，扔水杯拔针头拒绝服药，无所不用其极。但出了医院，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后，他突然又乖顺下来，默认这人搂着自己坐车下车。

&esp;&esp;他在陌生的环境下本能地收敛了自己，以达到自我保护。

&esp;&esp;傅尧诤见他难得不再抵触自己，便只想多抱一抱，出病房时抱，坐车上时也抱，坐电梯也不舍得松手，到了门前，他一手搂着肖乃屿，一手开始按门上的密码锁。

&esp;&esp;按下法的音乐中，这些可怕的声音如毒蛇一般爬入他的双耳，他惊恐地捂住耳朵，想要屏蔽琴声，另一段记忆却势如破竹地穿入他的脑海中：

&esp;&esp;“你身上穿的衣服，戴的表，包括房间的装修，全部都是我哥哥喜欢的风格！”

&esp;&esp;“他只是把你臆想成了我哥，然后在你身上汲取那点可怜的心安，以此来麻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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