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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往后的日子里，他们真如同商人一样，白天雇个村民当向导，带着他们四处游玩，间或还换了许多羊皮狼牙宝石，甚至买了几匹骆驼；晚上就回沙兰家，跟戴先生讲一讲当日的趣闻。他们自有交谈的暗语，沙兰从来在侧，可她似乎什么也没听懂过。

&esp;&esp;如此一个月过去了，戴先生已与他们约定好了动身的日子和时辰。十月初三，村民们要祭祀鹰神，沙兰自然也得到场。戴先生因为是外乡人，从来不必在这样的场合露面，他便与江潋阳约定了，在那时候离开。

&esp;&esp;眼看着戴先生苍白的脸色一天天变得越发有生气，沙兰脸上的笑意也跟着越来越多。就在他们动身前的那一日，三个男人照例秉烛夜谈，沙兰却头一次扰打扰了他们。她连招呼也没打就推开门，径直来到戴先生面前，在垫子上坐了下来：“明日就是鹰神祭了。”

&esp;&esp;戴先生的手一抖，而后微微笑道；“是。”

&esp;&esp;沙兰直截了当地说道：“等到鹰神祭结束后，咱们就成婚吧。”

&esp;&esp;她满面红晕，少见羞涩地低下了头：“我、我有了你的孩子。”

&esp;&esp;戴先生手中的石杯应声落地，发出一声钝响。他惊愕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可能！你……我……不是，你是什么时候？”

&esp;&esp;沙兰娇羞一笑：“就是那次你喝醉了……”

&esp;&esp;余下便不必再说，戴先生已全明白了。

&esp;&esp;褚寒汀与江潋阳冷不防旁听了人家这样一出私密的家务事，都觉得十分尴尬。江潋阳忙起身告辞：“天色也晚了，我们今天白日走得多，有些累了，这便不讨扰了。”

&esp;&esp;本来心不在焉的戴先生立刻起身相送，到门口时，有朗声对他们道：“那我便不多留你们，明日可记着再来。”

&esp;&esp;褚寒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esp;&esp;到了夜里，褚寒汀与江潋阳睡不着，闲聊间谈起了白日的事。褚寒汀就说：“这位戴先生也忒无情，不管他有什么隐情，抛妻弃子总是不该。潋阳，咱们要不就不带他走了吧？”

&esp;&esp;江潋阳看得比他开，他搂着褚寒汀的肩，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就知道，你要觉得那小娘子可怜。可就算你不带姓戴的走，难道他不会求

&esp;&esp;鹰神祭自日出时起，要占据整个白天，直到太阳隐没在黄沙之下，才算结束。整个祭典并不严肃，倒更像一场热情的盛会，从头到尾人们都在纵情狂欢。

&esp;&esp;村子外头，骑在骆驼上的戴先生最后远远回头望了一眼，决绝地狠抽了骆驼一鞭。

&esp;&esp;戴先生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可骑着骆驼一直跑了一百多里也没歇气。正值正午时分，大漠里太阳毒得很，连褚寒汀都觉得晃神，忙追到前头拦住戴先生，道：“歇一会儿吧，不会有人追上来了。”

&esp;&esp;他说得不错。先不说戴先生失踪的事会不会这就被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了，也绝不会有人想到他们会往沙漠深处跑。何况茫茫沙海，连路也没有一条，能怎么追踪呢？

&esp;&esp;戴先生细想起来，果然如此，终于长抒了一口气。啊拿起水袋，拨开塞子，慢慢饮了一口，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是软的。前后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炎炎烈日下连个遮掩也无，戴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这下可真不知前路如何了。”

&esp;&esp;话虽如此，他言下却不觉多少悔意。

&esp;&esp;江潋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好的带我们去西岱巅，你可不要反口。要不这方圆百十里的，半点人迹也无，我们却为了你跟村民们都翻了脸。现下我们连讨口水也没处去了，你若敢诓我，我必放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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