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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1页）

&esp;&esp;若说他为了秀秀一事心如死水了，引商是不信的。哪怕是再难抚平的伤痕，以卫三的冷静沉稳来说，也不至于一时冲动做出这样荒谬的决定来。他既然能说出口，便足以说明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甚至可以说，绝对不会再改变想法。

&esp;&esp;“为什么？”她不得不问上这样一句。哪怕是他们这个道观高攀了卫瑕，她也想知道他真正的理由。

&esp;&esp;“虚度了二十余年，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情。”他实言相告，神情中却没有对自己阳寿所剩不多的恐惧，更多是对将来的期待。而在这间奇怪的道观里生活，就是曾经的他所能想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esp;&esp;引商生平所见过的人虽然称不上多，但是形形□□都见过不少。有些生来就一帆风顺的人，半生却都是在循规蹈矩的生活着，每每就是这样的人，总想着离经叛道，她曾经对这样的人嗤之以鼻，暗叹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结识了卫瑕之后，却又发现世事远不如所见那般简单，哪怕亲眼所见也一定为真，没有人能对他人的选择妄自非议。

&esp;&esp;衡量了一下卫瑕的本事和他能为道观带来的声名，引商爽快的点点头。

&esp;&esp;卫瑕倒像是早就料到她会答应，并未感到意外的道了声谢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这空荡荡的小院，好奇道，“华鸢和天灵去了哪里？”

&esp;&esp;“还不是因为那位大将军。天灵也不知是冲撞了什么，三番两次的得罪他。”一提这个，引商连气都不打一处来。李瑾自上次误伤了天灵之后，再也没有来过道观，直到今早才因带兵出城经过这里，那时卫瑕刚好与府里派来的仆从出门了，李瑾没有寻到想见的人，便干脆使唤天灵到城里送信。

&esp;&esp;天灵呆呆傻傻的，又怕得罪这个高官，只能冒着风雪跑到城里去送信去卫府，直到现在还未回来。

&esp;&esp;“至于华鸢……”说起这个名字，引商才忽然反应过来，“咦？华鸢去哪儿了？”

&esp;&esp;卫瑕刚刚回来不久，自然不知道华鸢的下落，可是正当他想开口问下去的时候，却见道观之外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徘徊着。

&esp;&esp;“进来！”轻声的一句命令，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力量。

&esp;&esp;门上的那道门画也意外的没有阻拦他的这道命令，任由道观外的那个身影不由自主的飞进了观内，最后跌在院内动弹不得。

&esp;&esp;引商本是不在意的睃了一眼，结果这一看却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esp;&esp;那个身影竟然是本该在考场上的季初！

&esp;&esp;她尚且没反应过来，卫瑕却已经心下了然。当她用困惑的目光看过来时，他点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测，“我这点本事，只能命令鬼怪妖魔，于凡人无用。”

&esp;&esp;

&esp;&esp;在出发去考场之前，花渡又借着水里的倒影看了眼自己的模样。

&esp;&esp;同行的书生去看不惯他这个动作，还在那里嚷道，“季二，快些走吧，有什么可看的。”

&esp;&esp;季初在家中是排行。

&esp;&esp;只是就在他最终放下笔的时候，却见坐在他斜前方的萧生突然轻哼了一声。两人离得太近，他将那声轻哼听得一清二楚，而且不难听出对方的遗憾之情。

&esp;&esp;不屑中又带着几分可惜。

&esp;&esp;就像是在遗憾可造之材不堪重用。

&esp;&esp;科考结束之后，花渡再走出考场时已经望不见萧生的身影了。放榜是在下个月，还有些日子。

&esp;&esp;思来想去，傍晚之时，他还是撑着那把自己那把纸伞走进了主考官等人阅卷的房间。

&esp;&esp;其实本不该这么早就定下榜首，可是当他踏进屋内之后，却见主考官捧着两份卷子对身边之人感叹道，“实在难分高下。”

&esp;&esp;“难分高下？不尽然。”坐在一旁的卫钰是赴主考官之邀才来到此处，但是在看到今年的考卷时也不由赞叹了一番。

&esp;&esp;郑周手里捧着的两份考卷，一份上面的名字是季初，一份是萧生。

&esp;&esp;这两人分别有卫瑕与源伊澄举荐，本就不分上下，只看文采了。可是当郑周说二人文采也不分高下时，卫钰却单单拎出了季初的文章说道，“此人若为官，必成一代名臣。”

&esp;&esp;这话听起来有些夸大了，但是郑周却心知这是事实。

&esp;&esp;可是，卫钰紧接着却指着萧生的文章说道，“此人若为帝王，必将成就千古基业。”

&esp;&esp;孰高孰低，确实分不出上下来，因为为君为臣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esp;&esp;☆、

&esp;&esp;引商听说过“贼喊捉贼”，却还从未听过“鬼喊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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