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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陆妒心（第2页）

&esp;&esp;赤鸫坐直了。

&esp;&esp;“若萧梁倾覆……”&esp;谢玄遇手指划回皇城，最终落回距离皇城不远的一处府邸。他眼神深暗，瞧着那府邸前面的官道，仿佛上面印着车辙。

&esp;&esp;“萧婵就会彻底成为镇国公的人。”

&esp;&esp;“可他现在不就是驸马么？”&esp;赤鸫不解：“难不成这驸马只是个幌子罢了？”

&esp;&esp;“镇国公想要的恐怕不是驸马。”

&esp;&esp;他将地图合上了。

&esp;&esp;“他想做皇帝。”

&esp;&esp;赤鸫沉默，片刻后谨慎开口。

&esp;&esp;“首座觉得，此事那皇帝可有所察觉。”

&esp;&esp;“萧寂一直对东海国防之又防。此番将元载诏来长安，或许也是想令东海封地群龙无首，又能时刻监视他的所为。不过如今看来，萧寂与元载这盘棋，却是下得有来有回。”

&esp;&esp;“如此看来，长公主倒是个可怜人呐。”&esp;赤鸫抱臂，摇头叹息。

&esp;&esp;谢玄遇扭头看他，不动声色：

&esp;&esp;“她怎就可怜了？”

&esp;&esp;“您瞧，这狗皇帝不放过她，元载又要她，又要权势，如今又来了个乌孙郡主专为恶心她，若我是长公主，可谓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举目无亲风声鹤唳啊。”

&esp;&esp;谢玄遇抱臂。

&esp;&esp;“你何时如此能说会道了。”

&esp;&esp;赤鸫又挠头。

&esp;&esp;“宗门也不是光教剑法。不过话说，首座，你不觉得这长公主可怜么？当年谢家满门遇害时，她也才不过十六岁吧？想必，没什么……首座？”

&esp;&esp;谢玄遇眼神飘忽。

&esp;&esp;那年萧婵十六岁。先皇驾崩、萧寂即位。接着江左血流成河、新帝南征北战，一统江北，收罗天下士族、宰制世家。没人记得也是那年她被下旨和亲、送嫁队伍逶迤百里，到了漠北草原，埋伏在送嫁队伍里的萧梁军队便夜袭大帐，将她的新婚丈夫杀了，送她回长安。

&esp;&esp;那是她的第一段婚姻。

&esp;&esp;“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

&esp;&esp;元载是恨自己来得太迟，她已经被世事磋磨太久、风花雪月都进不到眼中。

&esp;&esp;但早与迟又有什么分别？

&esp;&esp;他是来大梁复仇的，猎物再怎么可怜，在弓箭手眼中都一样，只是猎物而已。

&esp;&esp;“阿若那。”

&esp;&esp;梦中的画面又浮起，耳边的是连绵不断的水声、萧婵猫一样的叫声，她天真又对世事看淡的眼神，做那件事时，又过分投入，像唯有在此事上，她能获得片刻欢愉。就如此悲哀么？她的此生。

&esp;&esp;“好大。”

&esp;&esp;她在他耳边呢喃。黏湿的发尾勾在他脸旁，还有冰冷的唇。

&esp;&esp;“首座！”&esp;赤鸫又唤了他一声，谢玄遇终于回神，手里的地图卷成一团。

&esp;&esp;“明日春祭，首座也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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