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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艾泽闻言眨了眨眼。
&esp;&esp;示示好?服个软?
&esp;&esp;凭什么要他去示好,凭什么要他去服软?
&esp;&esp;他又做错了什么?
&esp;&esp;他不是没有愤怒,没有委屈,不是任尚楚予取予求却没有丝毫脾气。
&esp;&esp;他有多喜欢、多珍惜、多纵容尚楚,在确定尚楚真的离开后,那些双手捧着送出去的喜欢、珍惜和纵容就变成困惑、埋怨甚至是怨恨,这些负面情绪浪潮般汹涌袭来,将他整个吞噬,他连呼吸都要费好大力气。
&esp;&esp;城中村的巷子那么多那么乱,他在里面一边跑一边喊尚楚的名字,嗓子喊哑了也没有人应;他不知道敲了多久的门,他明知道尚楚不在了,还是对着门缝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白艾泽觉得自己就像个天大的笑话,自己那么那么疼他、那么那么爱他,他为什么要走。
&esp;&esp;这几个小时,白艾泽在心里反复问了很多遍为什么,这道题似乎比高数考卷的压轴题还要困难千百倍,他不知道该怎么运算,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个步骤出了错。
&esp;&esp;不管怎么样,答案写的是他们分开了。
&esp;&esp;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esp;&esp;刚刚退下去的疼痛再次回拢到身体里,麻痹的痛感从指尖传来,白艾泽舔了舔嘴唇,深深呼出一口气。
&esp;&esp;叶粟一直看着白艾泽,接着说:“再说了,小尚是oga,你标记过他了,他这辈子都离不开你,这是生理机能决定的,违背不了。”
&esp;&esp;白艾泽闻言眉头一皱。
&esp;&esp;“明天是你那个西城分局报道的日子吧?”叶粟的声音轻飘飘的,“没事儿,让你爸说声,把名额给你留着,你先去新阳找人,把人带回来,两人一起进西城多好啊,反正家里有关系,你把小尚也弄进去,他这下就更感激你了,不就更加离不开你了吗?”
&esp;&esp;“他不是这种人。”一直沉默的白艾泽终于开口说话了,仰头靠着墙,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再次重复了一遍,“他不会要的。”
&esp;&esp;“他不是这种人,”叶粟轻轻笑了笑,“那他是哪种人?”
&esp;&esp;“他”
&esp;&esp;白艾泽嘴唇动了动,接着又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esp;&esp;他是哪种人?
&esp;&esp;尚楚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白艾泽可以用很多形容词去描述他,但都觉得不那么准确。他恣意、张扬、鲜活,却又把自己紧紧包裹成一团,害怕有人敲破他的保护壳;他倔强、要强、执拗,然而又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一些东西,露出一点马脚都不知所措;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收到过什么爱护,不知道哪里来的满腔热忱和诚挚,全都毫无保留地挖出来捧着送到白艾泽面前;他其实什么道理都明白,但就是故意要在白艾泽面前做错事,像个想要吸引大人注意力的淘气小孩;他喜欢撒娇卖乖,他眼睛里装着用不尽的爱意,他挑食,他睡觉踢被子,他用牙膏很浪费,他不爱打热水洗脸
&esp;&esp;白艾泽一度以为自己很了解尚楚,然而并不是,他在城中村那扇木门上砸了一拳又一拳,他亲手砸破了自己的幻想。
&esp;&esp;也许真正的尚楚就藏在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背后,只是他离开了,他没有勇气让白艾泽剖开他。
&esp;&esp;这些念头在白艾泽脑子里混乱地交织到一起,他想理出一个头绪,哪怕能抓住一条模糊的线索,他想重新解那道题,也许他可以找到不同的答案,但他越努力就越抓不住,关于尚楚的一切记忆都变成了粗糙的沙砾,在他身体里反复游走,摩擦着他的每一根筋脉、每一个细胞,在上面刻下印记,但他就是抓不住这些沙,明明那些痕迹那么清晰、那么深刻,但他什么也抓不住。
&esp;&esp;“他生锈了。”白艾泽出神地看着空气,轻声说,“他说他生锈了。”
&esp;&esp;“既然生锈了,就让他自己把锈痕磨掉。”叶粟说,“你帮不了他。”
&esp;&esp;白艾泽茫然地眨了眨眼,偏头看向叶粟:“那我呢?我能做什么?”
&esp;&esp;“你只要做你自己,”叶粟坐直身体,笑着说,“继续做他喜欢的那个你,做到最好,他会看见的。”
&esp;&esp;白艾泽抿了抿唇。
&esp;&esp;叶粟在小七头上摸了一把,酒红色大狗兴奋地凑上去撒娇。
&esp;&esp;“艾泽啊,谈恋爱可不是养宠物,”叶粟冲小七吹了声口哨,“你总想着把最好的东西给出去,总想着把他关在安全的地方,怎么晓得人家想不想要呢。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另一半,小尚不是,你也不是。”
&esp;&esp;白艾泽一愣,双手攥紧被角。
&esp;&esp;“去吧,”叶粟在小七屁股上拍了一下,“去陪陪你小叔叔,他要是哭了你就给他嚎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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