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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第2页）

&esp;&esp;“弱水千里，只有竹筏才能渡人经过，否则再好的船，也得沉入河底，所以才叫做沉船之地。”吴霁云解释道，可接着诧异地看着我说：“你要去那？”

&esp;&esp;我摇摇头，“就问问，这边先交给你掌管，给我准备一艘船，我要先回趟落雁镇，然后去九狱九泉。”

&esp;&esp;吴霁云脸上闪过一抹踟蹰，可还是应声道：“得令！”

&esp;&esp;……

&esp;&esp;朔方城大捷早已在落雁镇和整个黄河古道传开，估计连那吴南山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得手，听七姑姑说，就在前天我们刚离开不久，六姑姑的守军就在附近的河域抓到了不少探子，各种势力的都有，但以分水关那边居多。

&esp;&esp;看来落雁镇藏了这么久，终究是暴露在了世人的视线里，可是暴露后诸放势力对落雁镇的态度却十分不明朗，在我离开的这几天，落雁镇已经改“吴”为“白”，一开始的时候，那些追随吴山公主而来的人还抱着强烈拒绝和怀疑的态度，可朔方城大捷的消息一传过来，瞬时间封住了所有人的口，大家开始接受，落雁镇的主人是白小乙，而不是吴山公主。

&esp;&esp;并且在这段时间，玉姐已经详细掌握了江老大和镇外势力暗中勾结的证据，当她把这些证据摊到我面前看时，才发现，这个江老大不单单是为联军通风报信，基本上所有想打听落雁镇消息的人都跟他有来往，只要付出充足的钱财，就没有什么是他们打听不到的。

&esp;&esp;而当初吴南山之所以会对我如此了如指掌，句句直击我要害，也是因为江老大将整个落雁镇的情况和盘托出的结果。

&esp;&esp;看着在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往来书信，我深深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玉姐说道：“怎么处置这个江老大？”

&esp;&esp;“杀一儆百。”玉姐斩钉截铁。

&esp;&esp;斩首

&esp;&esp;“但江老大说到底是我，不管她是谁，我都饶不了她。

&esp;&esp;我深吸口气，尽量平缓自己的情绪，说：“季宗卜半路劫走卫君瑶，是不是也在你们的计划当中。”

&esp;&esp;萦尘拂了拂鬓角的发髻，轻轻一抿嘴，说：“怎么，你是想说，如果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就会免我一死？”

&esp;&esp;“说不说你都活不了。”我淡淡道：“而且你也不怕死。”

&esp;&esp;“这你可就错了。”萦尘笑着说：“只要人活着，有谁敢说自己真的不怕死，我要是不怕死，怎么可能冒这么大风险来得罪你，为的不是就是日后有个托身之所，避免在乱世中被碾成肉酱么？”

&esp;&esp;“这里还不够你托身么？”我问道。

&esp;&esp;“当然可以。”萦尘一抬颔首，“当然，这是在那个女人回来的前提下。”

&esp;&esp;萦尘缓缓站起身，来到窗前，淡淡道：“你无法理解一个女人想要再这个乱世中生存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做出多少的牺牲，我殚精竭虑地为你，为落雁镇谋划到今天这种局面，可所做的一切，都远不及那个女人的一封信，她要回来了，她回来后理所应当地接手所有的功劳，你是她的，落雁镇是她的，朔方城也是她的，而我呢，和在凤楼一样，永远都披着她的面具来取悦别人，到最后玩腻了，被弃之一旁，甚至还不如在凤楼，那些男人对我趋之若鹜，我想要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说半个不字，不像你，秋草人情，寡恩少义！”

&esp;&esp;我诧异地看着萦尘，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混沌之际，喃喃开口：“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是卫君瑶回来，会赶你走，而且这次在朔方城我已经跟阮青见过面，凤楼现如今已经完全在她的掌握之中，你即便是不想留在这里，重回凤楼，或者去朔方城，只要有我在，哪里也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esp;&esp;“没有说过？”萦尘的背影微微颤抖，突然转过头，喝声厉斥道：“那我问你，等吴山公主回来，她若开口想要这一切，你会不答应她？”

&esp;&esp;我摇摇头，“心中藏恶鬼，眼中无良人，你也太看低我们了。”

&esp;&esp;萦尘闻言凄惨一笑，“果然在你们的心中，我永远都无法摆脱贱人这个身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若不杀我，要不了多久，你就会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放过你，放过卫君瑶！”

&esp;&esp;我心头一颤，冷冷地看着她，压低了声音说：“你是在找死。”

&esp;&esp;“对，我是在找死，可你却不敢杀我，你必须留着我，我要是死了，落雁镇数万大军反水不说，整个古道也会将你视为仇敌，到那个时候，即便是真正的吴山公主回来，你猜，大家会觉得她是真的，还是我是真的呢？”

&esp;&esp;真情假意

&esp;&esp;我深深地看着萦尘，竟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哀，也想到了自己，一次次铤而走险，死里逃生，终究只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活下去。

&esp;&esp;适逢乱世，身处其中的每个人无不都想尽了一切办法苟且偷生，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真正又有几人能在历史的浪潮中急流勇退，莫说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萦尘，就连那佛面尊准，千年基业毁于一旦，不也只是在反手之间。

&esp;&esp;哀哀地想起了埋在弱水之滨的那无数孤独的坟冢，才觉得，坟冢里埋的不单单是尸骨，还葬有野心。

&esp;&esp;短暂的沉默，让萦尘激动的情绪也逐渐恢复如常，轻轻从口中吐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如浩瀚绿海般的竹林，语气幽兰，“奴家给白大人弹一首曲子吧。”

&esp;&esp;萦尘说罢，便自顾自地转身回到了屋子中间的椅子上坐下，敛眉凝神片刻，只见她将纤纤玉指往那古色的琴弦上以拨，潺潺如流水般的乐声顿时流出，附和着那动人的嗓音，开口唱到：

&esp;&esp;世上事一半儿荒唐一半儿险恶，澄海中尔虞我诈，赛场内铁马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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