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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一瞬,心道,这娘们还挺会唬人。回神时,姚蓁已提着裙摆往几十步外的茶楼处奔走,裙摆荡起花瓣一样的波纹。
伙计在街上跋扈惯了,未能得逞轻薄到美人,气急败坏,抓上几个伙计,拿着杀猪的刀具便要大吼着去追她。
人群闹哄哄的,各色叫卖声混杂,姚蓁奔行过去,人流散开又聚拢,伙计被阻在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混乱中,姚蓁听见似乎有人叫她,声音有些熟悉,一声声唤着堂妹。
她来不及思索,因她瞧见宋濯就在茶楼前。
她疾行几步,未能刹住脚步,扑入他怀中,看见在一旁友人错愕的眼神。
伙计们口中说着腌臜的话语,逐渐靠近,姚蓁顾不得其他,掀起湿漉漉的眼眸看他,嗓音轻柔,带着一点不容易察觉到的颤抖,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有人欺负我……”
宋濯眼眸沉沉,一只手虚虚搭在她腰上,未回答她惊惧的话语,微微低头,覆在她耳侧,轻声道:
“公主怎么,总是扑入臣怀中?”
他声音极轻,姚蓁心跳砰砰,心绪混乱,没有听清:“嗯?”
宋濯垂下睫羽:“下次当心。”
第11章信王
那群杀猪的伙计终于挤出人群,尾随姚蓁追过去,眼瞧着她扑进宋濯怀中。
公主的仪态是极其端庄的,即使是疾步奔走,也未曾显得慌乱狼狈。反而她后腰因奔走而堆叠出许多褶皱,勾勒出纤细腰肢,使人愈发难以移目。
宋濯默不作声抬起手,虚虚揽在她身后,宽大的衣袖垂落,遮住她后腰。
其中一人从她身上挪开视线,冷笑着上前,瞧见姚蓁乖顺地贴在宋濯臂弯,阴阳怪气道:“哟,这是找见靠山了,净往男人怀里钻!”
他们打量着宋濯,另一人忽然意识到不对——此人波澜不惊,气度不凡,他只是平静地站着,虚虚拥着姚蓁,并未出声,甚至并未看向他们,却有一股与周遭浑然不同的矜贵气蔓延开来,令人难以直视,显然是出身显赫权贵之家。
当地并未听说过这般人物,那人便用力拉了同伴一把,低声提醒。
那人不知不觉,仍旧在说一些市井间的污言秽语。
宋濯安抚完姚蓁,抬起眼眸,冰冷的目光,径直扫在打头的那人身上。
那人无端一哆嗦。
旋即他愈发恼怒,嚷嚷道:“这位公子,你我无冤无仇,我们只是想同这位小娘子理论理论,她弄掉了我们的猪肉、耽误了我们的生意,为何躲着不赔偿?!”
这人强词夺理,姚蓁微怒,又有些恼,眼眶急得微红,低声道:“我并未碰掉他的东西,是他们蓄意拦我。”
她低头看向自己藕粉色的绣鞋。这是公主最喜欢的一双鞋子,这几日奔波,鞋上染了许多尘土,鞋尖上沾着几滴污渍,愈发难过,嗓音轻柔,带着风寒未愈的一点鼻音:“他们还拿血肉丢向我,令我的鞋履上沾了血渍,还扯坏了我的衣袖……”
她提着自己的袖口给他看,横陈在她与他之间,是一截纤滑细腻的手臂,袖口下摆也迸溅上一些血迹。
平日里玉琢冰雕的人,在这时罕见地动容。
“苑清。”宋濯听罢,指尖轻轻拨了拨姚蓁微乱的一缕发,语气随意,叫来隐在暗处的侍从,“带走。”
隐在暗处的苑清立即现身,反手将辱骂不休的那人擒住。
一旁友人道:“快,送去官府!”
宋濯并未表态。
姚蓁缓过神来,自他怀中退出:“寻到苑清了?”
宋濯轻一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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