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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姚蓁尚未做好该如何应对他的准备。
宋濯既然追来,便定然知晓她往先为了逃离他所做的事。她不知他知晓自己被瞒骗后,会如何对待自己,只知往先历历在目的遭遇,令她本能的畏惧。
她没有回应宋濯的问话。
短暂的沉默。
宋濯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的腕骨,像是在等待她的回复。她始终不开口,他眼尾一勾,长指一滑,顺势滑入她的指缝中,要牵她的手。
姚蓁手指一蜷,将手收回,收敛好眼中情绪,淡淡地望着他,犹如望着一个陌生人。
她退后半步,轻声道:“男女有别,公子自重。”
她说,公子自重。
宋濯有一瞬间的怔忪,放任温软的触感自手中消失,想起这话,她曾经说过。
他的鼻息错了一拍,紧紧盯着姚蓁,眸中倏地闪过一丝粼粼的亮光。此时才终于确认,姚蓁的确没有死,没有破碎不堪的、冷冰冰地躺在棺椁中。她如今,就这般鲜活的站在他的面前。
眼前的她,不是他臆想出来的人像,更不是他的梦境。
宋濯低低地笑起来,岑冷的长眸笑得弯弯,眸中闪着细碎的、如同水光一般的光晕。
他的脸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笑容,姚蓁古怪地瞥他一眼。
周围一片死寂,众人面色微变,不知他为何而笑。
宋濯向前半步,陡然拉近同她的距离,披风的一角搭在她的喜服裙摆之上。
姚蓁下意识地要躲闪,宋濯已微微俯身,修长的手上虚虚的搭在她腰侧,覆在她耳边,低低地、咀嚼一般重复了她的话,而后愉悦的道:“自重……公主当时是如何取悦我的,现今忘了?”
他直起腰,望向姚蓁的耳垂,又望向她的眼。
姚蓁瑟缩着往后仰首,露出一截纤长白皙的脖颈。她懵懂的望着他,像是听不懂他的话,迟钝的、缓慢地摇了摇头。
于夫人距他们二人最近,将他们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她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眼,挣动着禁卫对她的束缚,扬声道:“大人,这位大人,你有所不知,公主她来临安的路上伤到了头,得了失魂症,许多事情都忘了!你……”
宋濯听她说完,重又望向姚蓁,用低醇的声音问:“得了失魂症?”
姚蓁眨眨眼,轻轻颔首。
“不认得我了?”
姚蓁又颔首,跟随于夫人改了口,糯声道:“不认得大人。”
宋濯眯了眯眼,压去心头翻涌的情绪,望着她,眸中情绪变得饶有兴味起来。
两人对彼此是何等的熟悉,宋濯一眼望见她见到他时,眼中的闪烁着的惊惶,也望见她红透的耳垂。
她分明是他熟悉的模样,望见他时,一如既往的反应不似伪装,何来的失魂症?
想来是借口罢了。
她既然不愿面对往先,想要演,那他便陪她演。
于是,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目光闪躲的她望向他。
这熟悉的、强势的动作——
姚蓁的睫羽立即扑簌地颤了两下,惶惶地看向他,伸手推他,红唇翕动,柔声道:“大人……您要做什么?”
宋濯摩挲着她下颌上柔软的肌肤,半阖着眼眸,鸦羽般的长睫垂落,遮住他眼眸中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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