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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应声,秦颂便以为他是心虚,胆子渐渐大了一些,竟往屏风那边走了几步,翘首观察:“里面可是还有旁人?”
宋濯依旧不应。
秦颂回眸看去,他低垂着眼眸,眸光落在自己的衣袖上,不知在看什么。
他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上前,踯躅一阵,窥破欲战胜理智,又往前走了两步。
他身后,一直沉默的宋濯,像是在等候着什么、此时终于等到一般,缓缓抬起头,沉声道:“咏山兄。”
秦颂的思绪猛然被拉回,回头看向他,温声道:“怎地了?”
宋濯缓步迈行至他身侧,沉声道:“你听错了。”
秦颂讶然道:“怎会,先前你走出来之前,我分明听见……”
宋濯看他一眼,折身端起烛台,复又站在他身侧,将烛台向前递了递,缓声道:“既然咏山兄这般好奇,那边进去看看罢。”
他口上这般说着,秦颂看向烛台、继而与他目光相对时,发现他漆黑的眼眸伸深处冰冷一片,并不似他声音那般缓和。
秦颂打了个寒颤,赔笑道:“不必了,不必了,君洮说没有人,那必然是没有的。”
宋濯垂着眼眸,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温声道:“可咏山兄方才说,听见了声音,这又是怎样一回事?”
顿了顿,他道:“咏山兄不妨说说。”
秦颂听着他的声音,没由来的背脊生寒,大冷的天,他的额角却渐渐渗出汗珠来。
他抬袖拭了拭额角的汗,想了好一阵,才道:“这……这荒郊野岭,未免会有一些野兽出现,许是它们的动静。”
宋濯听后,赞同的颔首:“不错,应当是野兽。或许是……一只年幼的野猫罢。”
秦颂暗自腹诽,冰天雪地才消,哪里来得什么幼猫。然而他不敢再说些什么,赔笑一阵,脱身离去,再也没有半分想看屏风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的念头。
**
秦颂走后,宋濯端着烛台,缓步绕过屏风。
烛光映亮了屏风后的方寸空间,宋濯微微掀起眼帘,看向战战兢兢、贴着帐子躲着的姚蓁,顿了顿,缓声道:“他走了。”
姚蓁闻言抬起头,鬓发散乱,几缕汗湿的发贴着她的白皙的脸颊。
或许是因为惊惧,她的一张小脸血色尽失,脸色愈发苍白。
宋濯目光在她脸上停滞一瞬,下滑至她的唇上,浓长睫羽轻轻颤了两下。
他喉间凸起,亦轻轻上下滑动两下,眼睫遮住的眼眸中,缓缓流露出几分耐人寻味的情绪来。
眼前缓缓浮现出,姚蓁方才因为紧张,温顺地任他亲吻、竭力压制气息的模样。
姚蓁全然不知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她气恼地浑身发抖,颤声道:“你方才是故意的。”
宋濯盯着她水润的红唇一张一合,眼睫缓缓眨动两下,漫不经心道:“什么?”
姚蓁揪着帐子,站稳身子,见他神情恹恹,好似并不关心她说了什么,越发气急,扑上前来,双手捶打他的胸膛:“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弄出动静,故意不制止他,故意让我害怕!”
因为顾及秦颂或许还没走远,她的声音放的又轻又柔,又因为气恼,尾音隐约带着一点不大明晰的喘息。
宋濯单手将她的双腕桎梏在手心,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发,淡然道:“不错,被公主发现了。”
他坦然承认,没有丝毫否认或者争辩,仿佛是在用文质彬彬的态度说,我这样做了,请问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姚蓁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不上不下,卡在她胸腔之中,令她又恼又气愤,偏还不知该如何接话,一时更没有寻出个理由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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