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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第2页）

&esp;&esp;年修得共枕眠，那我可不打算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得修好几千年呢，那可太累了，罢了罢了！”

&esp;&esp;谁知这话更是说得人醋海生波，玉疏是看不见，殊不知阿照的脸色已是青一阵白一阵，有一万句话在心头要

&esp;&esp;说，终久不能说出来，最后这滔天怒火却全化成温情的一句：“不知殿下小字是何？”

&esp;&esp;玉疏挑眉，因问：“你怎么忽然问这个？”

&esp;&esp;阿照勉强笑道：“虽我自知和殿下称不上夫妇，但床头枕边，耳鬓厮磨之时，总不好一直叫殿下，多煞风景，

&esp;&esp;殿下若愿意，不妨告知我小字，叫着也亲密些。”

&esp;&esp;玉疏只道：“什么小字不小字的，我看如今这样叫着便挺好。要再亲密些做什么呢？你看你来了这几日，我可

&esp;&esp;有一次，问过你的大名或字号么？”

&esp;&esp;月光破窗而入，洒在她脸上，如水一般迷离清凉。她的神色和月色一般无二，虽带着笑，皎洁如许，却凉得没

&esp;&esp;有丝毫温度。

&esp;&esp;阿照满腔的情意被梗在喉间，喉结上下翻动几下，才硬邦邦开了口：“殿下真是好狠的心！”

&esp;&esp;玉疏被他这话逗得，更是笑得前俯后合，笑够了才说，“你知道便好。阿照。”她笑意渐歇，唇角却仍勾着一

&esp;&esp;个弧度，“情啊爱的，咱们口头说说便好，你声音生的好听，讲起这些话来，我也愿意聊以一听。只是也不过一听

&esp;&esp;罢了，若真当真了，那时场面可就难看了。”

&esp;&esp;当什么真呢？曾经她傻得当真了，而破败那一日的锥心之痛，因此所造成的血的代价，她永世都不能稍忘。

&esp;&esp;阿照一时没说话，玉疏有些头疼，随口道：“阿照，你声音好听，我听了便喜欢，那给我唱个曲罢。实在无

&esp;&esp;聊，无聊得我脑仁儿疼。”

&esp;&esp;阿照愣了愣，方说：“殿下……我并不会这个。”

&esp;&esp;玉疏不想再回忆那些，难得捡起刚刚的话头，便笑他：“我还当你无所不能呢，原来连唱曲也不会？那我不

&esp;&esp;管，你这些日子来，无论我提多刁钻的要求，你都能做到，此时我就是要听曲。你随意哼哼几声都行，反正我就是

&esp;&esp;要听。”

&esp;&esp;这话听起来真是十足欠揍，怎奈此时形势比人强，身为面首也只能低个头。但其实这个阿照，是个天生牛心古

&esp;&esp;怪的怪胎，别人或许是觉屈辱，他反而觉得这等任性的孩子气模样，是玉疏只对亲近人发的。所以虽她口中不肯承

&esp;&esp;认，但心中是把他当做贴心的人的。

&esp;&esp;因此听了这个话，阿照不怒反喜，便她要此时天边挂着的那轮月亮，他也要变着法儿替她摘下来，更何况不过

&esp;&esp;是让人唱个曲儿罢了，他想了想，便真一边托着她的上身，哄摇篮婴儿似的，轻轻晃着她，一边开口，唱道：

&esp;&esp;“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esp;&esp;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esp;&esp;他声线很低，其实唱得并不如何，至少跟玉疏以前听过的那些绕梁三日的歌姬们，是完全没得比的。胜在声音

&esp;&esp;实在是好听，金玉相击之声不过如此了，微微震颤中还带着余韵的回响。

&esp;&esp;这首不过三四十字的诗经被他反反复复唱来，玉疏哪怕看不见他的神情，也能听说他的声线温柔之至，开口都

&esp;&esp;是情浓，听着这声音，都让人都有些好奇，这诗句中月光下的美人是何等风华绝代，才能叫人这样思之难忘。

&esp;&esp;他缠绵悱恻的声音一直回荡在玉疏耳边，玉疏隐约明白了些，却并不肯深思，只击掌赞道：“果然好！阿照还

&esp;&esp;自谦，我看该赏！”

&esp;&esp;这个“赏”字如当头一盆冷水，彻底将刚刚那层朦胧暧昧感给冲散了。阿照长叹一声，也不肯再唱，只说敷药

&esp;&esp;的时间到了，利落地站起身来，拧了帕子，替玉疏擦净眼上的药膏。

&esp;&esp;玉疏任他动作，闭着眼似睡着了。

&esp;&esp;月光皎皎，月色下二人身影快合成一处，似乎真是一双无暇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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