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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男孩接过来，一口一个，一口一个。

&esp;&esp;宋捡偏着头听，很天真地笑了出来。“能吃东西就是好啦，我爸爸妈妈说，人只要还能吃东西就不会有事。小狼哥，我要给你上药了，你怕不？”

&esp;&esp;“不怕，上药。”男孩掀开薄毯，主动把左腿放出来。虽然他可以自己来，但享受小狗的讨好也很重要。

&esp;&esp;没有一匹狼不享受低位狼的上供。

&esp;&esp;“这个药水还有很多呢。”宋捡晃着碘酒瓶子，听听，看不见他就听水声。棉签是旧的，他不舍得扔，从背包里拿出来，摸着那道大口子涂药水。

&esp;&esp;“好大啊，它好大啊。”宋捡都不敢多摸，“小狼哥你怎么摔的？还疼不？”

&esp;&esp;“不，疼。”男孩的伤口已经结痂，上药不疼，但动作大了会有感觉，“不是，摔的。”

&esp;&esp;“啊？”宋捡把伤口涂满，用小手比对，伤口比手还长呢，就在左大腿的外侧，“好大啊。”

&esp;&esp;男孩收了腿，捡起旁边的肉干嚼着吃了。“是，他们。”

&esp;&esp;“他们？”宋捡缩着肩膀靠近男孩，“是别的狼吗？”

&esp;&esp;男孩摇摇头，又想起宋捡看不见。“不是，狼，是，他们。”

&esp;&esp;“他们是谁啊？”宋捡忿忿的，“他们干嘛打你！”

&esp;&esp;“要，杀。”男孩想了想，突然有了自我的概念，长大了

&esp;&esp;从这天起，宋捡发现小狼哥穿裤子了，不再是光着的。他们又连续躲避了几十次天灾，转移了好多好多次，直到张牧问自己是几月份的生日，宋捡才发觉，离被爸妈扔掉已经过了好久。

&esp;&esp;“五年了啊，小瞎子。”张牧用手丈量了一下宋捡的身高，这五年间，营地里来来回回走了不少人，也增加了不少人，各个营地之间也有流动，可他真没想到宋捡能活下来。

&esp;&esp;“那我多大了？”宋捡捧着一把新捻出来的灯芯，“我长高了不？”

&esp;&esp;“高了，长高不少呢。”张牧把灯芯草接过来，不得不承认，宋捡是真的长大了。

&esp;&esp;刚捡回来那天，他几乎肯定这孩子活不成。没想到，真叫狼崽子一口一口养活了。

&esp;&esp;“几月份生日还记得吗？”张牧把一个小布口袋交给他，这是捻灯芯草的酬劳。

&esp;&esp;宋捡昂着脸，一个尖尖翘翘的鼻子，可还是看不清楚，随着年龄增长，视力并没有好转。他已经放弃了，这辈子就是小半瞎，只要脖子上的绳还在，他就没什么可怕的。

&esp;&esp;旁边，同样长高了的男孩拽着麻绳另一端，浓密的黑色长发用草编的头绳梳起来，一张即将进入青春期的小孩儿脸。

&esp;&esp;“几月份生日……我妈妈说，生我那天，天上下石头。”宋捡摸了摸脖子上的绳，已经换过好多次了，因为自己总会长高长胖。绳子虽然换新，磨破的皮肤却留下一圈疤痕。有时他自己也用手摸，摸着玩儿，因为视力不好，摸到触感不同的东西就很稀奇。

&esp;&esp;疤痕摸上去，和正常皮肤不一样。

&esp;&esp;“生你那天下石头？”张牧猜，那一定是遇上狂风暴里最危险的石暴了，十几公里外的石头全部能砸下来，像下雨。没想到宋捡竟然是石暴里诞生的，怪不得他以前叫宋石。

&esp;&esp;“嗯。”宋捡慢慢地点头，手里的布口袋翻过来倒过去地摸，“可我不知道我生日啊。”

&esp;&esp;“那就……捡你的时候是五月份，以后每年五月份你过生日，现在你十二岁。”张牧只好用简单粗暴的方法给他定生日，“你小狼哥比你大两岁，以后五月份也跟着你一起长大，现在他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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