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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第2页）

&esp;&esp;衣裳和小册子凌乱地散落在地，宁殷难得没有早起，侧躺在榻边小睡，松散的衣襟下隐隐露出紧实的轮廓。

&esp;&esp;虞灵犀垂眼仔细瞧了瞧，那抹瑰丽的刺青已经褪去，重新化作苍冷的白。

&esp;&esp;她没忍住伸出食指，刚碰了碰心口处，就被宁殷抬手攥住，包在掌心。

&esp;&esp;“想看印章？”

&esp;&esp;他打开眼睫，漆眸中一片精神奕奕的笑意。

&esp;&esp;虞灵犀动了动酸麻的腰肢，识相地抽回手指道：“不了不了，今日还要去行庙见礼呢。”

&esp;&esp;宁殷无动于衷，低低道：“本王倒是想看岁岁的印章。”

&esp;&esp;说罢慢慢撩开被褥，俯身吻了下去。

&esp;&esp;宫婢进来收拾时，虞灵犀简直没眼看。

&esp;&esp;好在王府的宫人侍从都训练有素，不该看的绝不多看，不该问的绝不开口，她这才找回一点前世以色侍人的厚颜。

&esp;&esp;遑论她如今是正经的女主人，慢慢也就坦然了。

&esp;&esp;辰时，虞灵犀梳妆打扮毕，换了身庄重的褕衣，金钗花钿交相辉映，与宁殷一同乘车前往太庙祭拜。

&esp;&esp;禁军负责护送开道，而虞辛夷则率着百骑司守护在舆车两侧。见到妹妹被照顾得服服帖帖的，脸上的娇艳更甚往昔，这名英姿飒爽的女武将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笑意。

&esp;&esp;“阿姐，薛岑如何了？”

&esp;&esp;上车前，虞灵犀借着与姐姐打照面的机会问了句。

&esp;&esp;“今早吐了一次血，不过没死，虞焕臣和太医日夜轮值为他诊治呢。”

&esp;&esp;一说到这事，虞辛夷便满肚子气，“那二傻子将所有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咬死下毒之事皆是他一人所为，一心求死谢罪。手无缚鸡之力的薛二郎杀人，谁信？这种时候还在为真凶开脱，真不知脑袋里装的什么。”

&esp;&esp;虞灵犀压了压唇线。

&esp;&esp;她知道，从薛岑饮下那杯毒酒开始，他就没打算活下去。

&esp;&esp;夺妻之恨的情杀与行刺皇子是两码事，前者只需一人偿命，而后者则会殃及满门。

&esp;&esp;薛岑是想用自己的死，来保全薛家上下。他总天真地以为，世间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esp;&esp;“岁岁这小眼珠乱转，又在想什么？”

&esp;&esp;舆车一沉，是身穿檀紫王袍的宁殷坐了上来。

&esp;&esp;虞灵犀回神，抬眸笑了笑：“天有些阴沉，不知会否下雨。”

&esp;&esp;浮云蔽日，风吹得舆车垂铃叮当作响。

&esp;&esp;宁殷掀开眼皮，随即勾了勾唇线：“是吗？本王瞧着，阳光挺耀眼。”

&esp;&esp;虞灵犀看了眼宫墙外晦暗的天色，好笑道：“又哄我了，阳光在哪儿？”

&esp;&esp;宁殷没说话，看了她许久，而后抬指，隔空点了点她明媚的眼眸。

&esp;&esp;眼睫轻抖，盛着碎光，恍若星河流转。

&esp;&esp;太庙庄穆，排排灵位如山林兀立，明灯如海，映出宁殷波澜不惊的冷淡脸庞。

&esp;&esp;他对这些东西表现不出丝毫的敬畏，睥睨灵牌时，甚至带着些许散漫的讥嘲。

&esp;&esp;若不是为了向天下诏告虞灵犀是他的妻，为了让百官于她裙裾下匍匐叩拜，宁殷约莫都懒得赏脸涉足此地。

&esp;&esp;在太庙走了个过场，舆车便启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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