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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男人办完了她交代的事情，在等待的长椅上坐下，感受彻骨的寒意从脚心涌了上来。

&esp;&esp;刚刚这句“不用害怕”与其是说给王思年听，不如是说给自己听的。

&esp;&esp;他非常害怕。

&esp;&esp;哪怕围产期产妇的死亡率只有不到3，但一旦有意外发生，落在每个家庭身上就是100。

&esp;&esp;走廊里站满了同样焦急等待的男士，气氛胶着的好像浆糊，浓得几乎有了实际的厚度。

&esp;&esp;宋谨和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偶尔打开时，里面有呱呱坠地的嚎啕，有撕心裂肺的惨叫，有生与死擦肩而过的惊心动魄。

&esp;&esp;而此时王思年独自躺在产床上，身上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esp;&esp;“孕30周，早产。胎心下降，人工破水，给产妇吸氧。”

&esp;&esp;医生忙碌指挥，护士把氧气鼻塞给她戴上。

&esp;&esp;“我很冷。”王思年说话的时候，牙齿咯咯作响，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身体提前感知到了即将发生的变故，“……很疼。”

&esp;&esp;护士拿来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轻声安慰：“忍一忍，胎心现在不稳，不能打无痛了。”

&esp;&esp;女人的手蜷了又展开，展开又蜷上。

&esp;&esp;剧烈的疼痛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宫缩如同一辆来回驶过的卡车，每隔几分钟，就重重的碾压过她的腰部。

&esp;&esp;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esp;&esp;有人说哪怕□□死去，顶头三尺依旧是不灭的灵魂。但在宫缩开始的分秒里，王思年真切的感受到，人的意志是有极限的。

&esp;&esp;一旦突破了那个极限，生存和死亡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

&esp;&esp;生不如死，不过如此。

&esp;&esp;在孤单而漫长的第一产程里，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

&esp;&esp;这里太冷了。

&esp;&esp;冷到她需要一点额外的温度去止住颤抖。

&esp;&esp;如果有人能够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就好了。

&esp;&esp;——也许刚刚握一下他的手，就好了。

&esp;&esp;

&esp;&esp;孩子借着母亲的血肉而来，睁开天真的眼睛，窥探着美丽新世界。

&esp;&esp;宋谨和看着裹在襁褓里的小小女婴，一时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esp;&esp;因为早产的缘故，孩子皱皱巴巴，眯缝着眼皮。

&esp;&esp;与其说这个女儿是像王思年还是像宋谨和，不如说她更像只小猴子。

&esp;&esp;小猴子不过在男人眼前晃了一下，就被送去了新生儿科——早产儿要住到体重超过5斤，才能被送回父母身边。

&esp;&esp;宋谨和本以为孩子出来，王思年就会跟着一起出来。然而等了五分钟，还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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