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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然（第2页）

&esp;&esp;齐九望着沈寡妇出神，眼神清明了些许，如梦初醒一般踉跄着爬了起来。

&esp;&esp;过往的一幕幕电光火石般掠过她的脑海，像一阵凛冽的朔风吹了过来，寒冷之余将她吹醒，忽然间齐九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esp;&esp;她懂了为什么郁庭芳刚到她家的那天穿着一身像寿衣的白衣，为什么郁庭芳会嫌弃她的手指粗糙，为什么郁庭芳会嫌弃她不懂礼数，一直劝她稳重，为什么郁庭芳会突然对她好、忽然和自己同床共枕，为什么郁庭芳会给她做那件披风。

&esp;&esp;郁庭芳当真不爱她，且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

&esp;&esp;突然对自己好也只是想哄骗她，让她放松戒备好让自己更方便地走。

&esp;&esp;一切都了然了，她明明白白。

&esp;&esp;从前是她年幼迟钝，对这些已经扎进肉中的刺毫无知觉，等到郁庭芳走之后，她的心里才开始痛，痛感愈演愈烈。

&esp;&esp;郁庭芳像一块冰。从前她总是手里捧着，怀里揣着，生怕别人抢走之余还抱着能把这块冰的心给捂化的心思。可郁庭芳一走，齐九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冻伤了，时痒时疼，无方可解。

&esp;&esp;可是，肉中刺迟早是要拔出来的，捂不化的冰迟早是要被丢掉的。她齐九原本就向往着山河湖海，她不能永远就这样囿于儿女情长。

&esp;&esp;“沈姨，我能去你家吃饭吗？”齐九偏过脸问沈寡妇。

&esp;&esp;沈寡妇一愣，随即笑逐颜开，点头如捣蒜。“可以！非常可以！想吃什么姨都给你做！”沈寡妇拉着齐九就往自己家走。

&esp;&esp;齐九上次吃饭还是在两天前，沈寡妇顾虑她乍碰荤腥会肠胃不适，于是只是炒了几个清淡的时蔬。齐九喜欢吃蘑菇，沈寡妇便做了一锅五菇汤。齐九感激地笑笑，刚要张嘴道谢就被沈寡妇拍了一下。

&esp;&esp;“别跟我讲什么狗屁礼节啊，跟我不兴这一套。”沈寡妇边说着边用漏勺捞着汤底的蘑菇，满满一大勺都倒进了齐九汤碗里。“给我吃，吃就能堵上你的嘴了。”

&esp;&esp;齐九眼底有些热，她揉了揉眼，怕沈寡妇又凶她所以本不想掉眼泪，谁知眼泪竟越掉越多，她“啪”地一声撂了筷子，扑在沈寡妇腿上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esp;&esp;“汤汤别撒了”沈寡妇端着勺正要盛汤，谁知齐九整了这么一出。

&esp;&esp;“呜呜呜呜呜沈沈姨你不知道她她有多过分呜呜呜呜呜”

&esp;&esp;“呜呜呜她嫌我喝粥喝粥声音大嫌我呜呜呜呜嫌我手糙嫌我天天粘着她呜呜呜我成天干活手能不糙嘛呜呜呜呜”

&esp;&esp;“完蛋了她她那么好呜呜呜在外面肯定有人喜欢她了怎怎么办呜呜呜”

&esp;&esp;“”沈寡妇心里毫无波动，看她脸上涕泗横流的样子甚至有一点想笑。“那我以后再给你找个好的媳妇儿嘛！样样都比她强的，比她好的！”沈寡妇放下勺子，怜爱地用袖子给她抹去脸上的眼泪。

&esp;&esp;“不要！”齐九本来嘴里含含混混地，听到沈寡妇要再给她找一个媳妇儿后嗓门儿立马清亮高昂了起来。又委屈了好久才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抽抽噎噎地说。

&esp;&esp;“我我就觉得她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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