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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陆善柔的拐杖直指房门口，“把通到门口的冰缸全部抬走，找血滴。”

&esp;&esp;为了降温防腐，卧房满是各种装满冰块的容器。

&esp;&esp;这是一件奢靡的卧房，铺着和田羊毛地毯，血滴在上面，即使后来被脚印和冰缸破坏了，也会留有痕迹，最初滴落的地方血迹最明显。

&esp;&esp;血迹延伸到了房门口，在门槛上还找到了一滴完整的血迹。

&esp;&esp;但是到了院落，就不可能找到了，因为昨天下了一整晚的大雨，把院子里铺的青石板路冲刷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esp;&esp;陆善柔说道：“弄些白醋来，喷在青石板上。”

&esp;&esp;这是干什么？众人皆哑然，唯有魏崔城双目发光，不禁说道：“水冲掉的血液遇醋会重现痕迹，梧桐居士所写的《续陆公案》里李阁老躺平谋后事，鬼上身推演凶杀案

&esp;&esp;◎李阁老趴在榻上，痔疮上敷着药，管家进来了，低声说道：“阁老，陆宜人找到了凶器，就在院子里的睡莲……◎

&esp;&esp;李阁老趴在榻上，痔疮上敷着药，管家进来了，低声说道：“阁老，陆宜人找到了凶器，就在院子里的睡莲缸里。”

&esp;&esp;李阁老闭着眼，气息微弱，“虎父无犬女啊，为什么我的儿子就如此不争气呢。子不教，父之过，我这些年忙于朝政，把先儿耽误了，他明明那么聪明，却——”

&esp;&esp;一行老泪，濡湿了枕头。

&esp;&esp;管家安慰道：“阁老也有好女儿，世人都知衍圣公夫人贤良淑德。”

&esp;&esp;李阁老的女儿嫁给了衍圣公，是山东曲阜衍圣公府的当家夫人，地位尊贵，生的儿子封为衍圣公世子，李家的血脉融入了孔家，也是一种延续。

&esp;&esp;李阁老的鼻头动了动，“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一股怪味？”

&esp;&esp;是外头差役们二次滤粪坑的气味，李阁老痔疮犯了，必须用冰，以免疮口腐烂，门窗一直紧闭，所以闻不到，方才管家推门来禀报发现凶器，这味道才跟着飘进来。

&esp;&esp;管家说道：“是陆宜人吩咐差役们搜凶器，粪坑是重中之重。金汁已经滤过两遍，已经臭过了，刚才那一阵味道更要命。”

&esp;&esp;李阁老问：“滤出什么没有？”

&esp;&esp;管家掰着手指，“一个死胎，若干首饰、荷包、应该都和凶案无关，没有什么新线索。”

&esp;&esp;李阁老摆了摆手：“退下吧，寿宁侯那边迟早会找过来，要陆宜人抓紧破案。”

&esp;&esp;“那个鸣鸾——”管家试探着问道。

&esp;&esp;李阁老说道：“她得活着，好好的活着，锦衣卫的人在此，我不能出半点纰漏，到时候沦为政敌把柄，有事没事就借此参我一本，虽动不了我的筋骨，但究竟如苍蝇一样讨厌。”

&esp;&esp;“就这么放了她？”管家问。

&esp;&esp;“不能放。”李阁老说道：“她若留在芳草院，必定会有许多客人找她打听先儿之死。我不想让先儿的丑闻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得把她藏起来。她是官妓，是我们礼部教坊司的财产，那就把她安排到皇上赐给我的官田里，改名换姓，配个官奴，养蚕织布，生儿育女吧。”

&esp;&esp;纵在白发人送黑发的悲痛之中，李阁老也保持头脑清醒，有条不紊的安排后事，让政敌找不到把柄，还能博得宽容大量的好名声。

&esp;&esp;管家领命而去。

&esp;&esp;陆善柔得了李阁老的新指令，她也晓得时间紧迫，可是金荣那边一直大呼冤枉，她这边暂时没有新的突破——总不能把这个家伙打死吧。

&esp;&esp;陆善柔看着桌子上的凶器，这种刀背和刀身都轻薄的长条刀最适合切西瓜，所以俗称西瓜刀，夏天常备，家家户户都有，芳草院每个房间都有一把，方便切瓜。此物就像果叉果匙一样，摆放在桌上的果盘旁边。

&esp;&esp;其余房间的西瓜刀都在，唯独刘秀房里连地毯都掀开了还找不到，所以这把刀应该就是刘秀房里的那把。

&esp;&esp;脖子是乱砍的，连凶器都是随手捡现成的，砍完之后，提着血淋淋的刀怕人发现，就扔进了院子睡莲缸里……

&esp;&esp;陆善柔提着西瓜刀，按照脑子里的猜想，模仿着凶犯的行凶过程，一遍又一遍的往返于卧房和睡莲缸之间。

&esp;&esp;陶朱坐在凉棚下吃西瓜，“陆宜人看起来像鬼上身似的，魔怔了。”

&esp;&esp;魏崔城不许有人贬低他佩服的梧桐居士，“都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陆宜人对你那么好，你有没有心。”

&esp;&esp;“我有啊，在这呢。”陶朱拍着心脏的位置，“扑通扑通的跳，魏千户要不要听听？”

&esp;&esp;这不就贴着你的胸了吗？“男女授受不亲。”魏崔城不想再和陶朱说话了——他今年二十八岁，都快步入而立之年，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调戏了！

&esp;&esp;世界之大，啥人都有，我不和她一般见识，魏崔城站起来，离开凉棚，远离陶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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