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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3页）

&esp;&esp;“我……反正我不想嫁给那个木头！”

&esp;&esp;谢晚自知理亏，灌下一杯热茶，拂了拂午日的微风，小手指勾着头发绕来绕去，就是不肯服软。

&esp;&esp;谢意看不懂妹妹的心思，再三追问无果，叫来她身边的丫鬟问话。

&esp;&esp;凛冬服了服身子说：“二小姐恐怕还没开窍，就是碰着了有意思的人，在一道玩，也不是只跟袁二公子赛马，有时还参与诗会，游湖竟乐，明天还要参加晋王府主办的春日宴。”

&esp;&esp;谢意问：“都有谁一道去？”

&esp;&esp;“袁府的公子今日打发小厮来传信，明晚会接二小姐同去。二小姐给交好的几家小姐也去了信，还请了表小姐王歌。”

&esp;&esp;这个表小姐，说是“表”的关系，其实隔了很多层，是大夫人的远亲。无依无靠投到谢家，被谢家收留，暂时安置在别苑。

&esp;&esp;谢家门园，穿过九曲回廊和草圃，回到二小姐谢晚所在的明园，正好与表小姐迎面相遇。

&esp;&esp;行礼之后，王歌问她：“你去了哪里？晚晚到处找不到你。”

&esp;&esp;“回禀表小姐，奴婢去厨房为二小姐准备汤食了。”

&esp;&esp;王歌看向她手中的两层竹屉食盒，带着一丝指责的口吻道：“那你快回去吧，晚晚可急死了，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先同她知会一声。不能因为晚晚从不苛待下人，你们就不把她当主子，这要让家主知道了，看你怎么办。”

&esp;&esp;凛冬弯腰：“奴婢不敢。”

&esp;&esp;王歌颔首，示意她起身，凛冬托辞二小姐还在等她，拎着食盒匆匆而去。见她消失在暮色中，王歌方才攥着手帕，狠狠地抓了把丫鬟的手臂。

&esp;&esp;“这个凛冬，分明就是刚从谢意那里回来，又去当耳报神！有她在，我根本没办法同谢晚说话，偏谢晚那个蠢货还格外信赖她，走到哪都要带上她！”

&esp;&esp;丫鬟吃痛，强忍着倒吸一口凉气：“小、小姐，您别着急，只要获得二小姐的信任，就不怕不能离间她们姐妹。”

&esp;&esp;“也是。”

&esp;&esp;王歌松开丫鬟的手，揭开帕子擦嘴角，掩饰着完全与“柔弱”格格不入的狞笑，“有什么比亲姐妹互相残杀，同室操戈更有趣的呢？我倒要看看，清高的谢意要如何于危墙下自保，还保住整个谢家。”

&esp;&esp;王歌往前走了几步，见丫鬟落后，皱了皱眉头，“还不快跟上来？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成了跑不了你的好处，但若不成……”

&esp;&esp;丫鬟扯下袖子盖住伤口，忙上前来，颤颤巍巍地表以忠心。王歌俯下身，在她耳畔轻声道：“谢意带回来养在花园的那个少年，明天你把他骗到二小姐的马车上。”

&esp;&esp;……

&esp;&esp;漫漫长夜，数次转醒。好像睡了有十几个小时，可轮毂的转动的次数告诉他，最多两个小时。

&esp;&esp;祝秋宴盘膝坐在桌板上，拉开窗户，面向黎明前的夜。

&esp;&esp;盛夏，日出时间提早，前后相隔兴许只有二十分钟，蒙古戈壁的天与地就从静谧的蓝，逐渐演变成成片白云交叠的绯红，壮阔苍凉的意境被带到眼前，容易让人陷入悲剧的过往。

&esp;&esp;他始终难以忘怀那一幕，忍冬花丛里钻来钻去、不怕污泥沾染素白襦裙的小姐，含香而望，则为他取名七禅。

&esp;&esp;那是西江王朝最负盛名的小姐，他想尽办法才倒在她车驾前，而她亦不负所望地带回了他，此后数百年，千千万万夜。

&esp;&esp;今日被火车上一位小姐的眼睛一看，竟然又做起久违的噩梦，想来既觉可笑，又觉荒唐。

&esp;&esp;怎么会呢？那双眼睛莫非有窥探过去的本事？

&esp;&esp;刘阳自宿醉中睁开迷蒙的双眼，看见一道黑影盘踞窗前，肩膀宽阔，挡去了半边天光，落到他视线中只余一道道起伏的山峦，竟不比男人的身躯伟岸与阴暗。

&esp;&esp;他有时像一脉香，有时似一坛酒，有时若千面戏子，有时又好比一条奔腾不息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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