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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构思良久,赵景焕才提笔落下无妄之灾(二)
&esp;&esp;青州学政包大人也是个奇人,被皇帝打发出来之后他不想着自己的问题,反倒是满腹牢骚,一脸怨妇相。
&esp;&esp;到了青州之后,这一位不知为何就又跟江南学子过不去。
&esp;&esp;遇到才华横溢文采不凡的,包学政嫌弃人家太过张扬,油嘴滑舌;遇到勤勤恳恳悬梁刺股的,包学政又嫌弃人家木讷不够聪明。
&esp;&esp;青州府的文人也不是吃素的,原本南北文坛就有互别苗头的意思,如今你一个外来户对着青州文人挑三拣四的,那不是招人恨吗。
&esp;&esp;固然没有人敢欺负到学政头上来,但三年下来包大人的口碑坏了大半。
&esp;&esp;包大人可不觉得那是自己的问题,江南文人为什么难管,肯定是因为他们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就故意找茬,一群刁民。
&esp;&esp;带着这种报复的心理,包学政在这一场院试之中为所欲为,直接把这群童生弄得够呛。
&esp;&esp;淋着细雨,做着截搭题,想着这一位学政大人的不着调,不知道多少童生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发泄,所以才有了这打油诗骂人。
&esp;&esp;不只是赴考的童生们一肚子怨气,从遥远的五百里之外的书院赶来评卷的山长也是一脸无奈,他们大老远的赶过来评卷,可不是看学政大人变戏法的。
&esp;&esp;包学政并未注意这些山长的怨念,还得意洋洋的说道:“诸位可是觉得这题出的精妙?”
&esp;&esp;山长的脸都快僵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确实是少见。”
&esp;&esp;包学政又说:“早就听闻南方士子才华横溢,就是难一些的题目才堪一用。”
&esp;&esp;一时之间,前来评卷的山长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一位是在说反话,还是真心这般觉得,如果是后者的话,他们开始怀疑当年这一位是怎么考中进士的,难道是凭家世吗?
&esp;&esp;胳膊拗不过大腿,不然的话这考题也不会定下来,到了评卷环节依旧如此,诸位山长腹诽了一番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干活。
&esp;&esp;他们已经十分憋屈了,偏偏这包学政还是个坐不住的,时不时就凑到评卷人身边帮着一块儿点评。
&esp;&esp;“哎呀,王山长,这卷子天马行空,没一处说实在话,完全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你怎么能打圈圈呢?”
&esp;&esp;“陆山长,这考生的内容虽然不行,但他书法写得不错,你直接评为最差是不是不妥?”
&esp;&esp;“刘山长,这篇老夫瞧着合眼缘,你觉得呢?”
&esp;&esp;刘山长不觉得,他是个暴脾气,属地也不在包学政的管辖范围之内,这会儿气得一拍桌子骂道:“包学政,要不这些卷子的名次你一个人评就得了,还请我们过来做什么。”
&esp;&esp;包学政也很不给面子:“这是朝廷的规矩,要不然你以为老夫看得上你们?”
&esp;&esp;一句话得罪了一屋子的人,好脾气的王山长也忍不住骂道:“既然包学政知道这是朝廷定下的规矩,就不该干扰我们评卷。”
&esp;&esp;包学政这才一甩袖子:“哼,老夫还懒得管。”
&esp;&esp;说完坐着喝茶去了,刘山长被他气得不行,整个人胸口都在起伏。
&esp;&esp;王山长好歹劝了一句:“大伙儿各自评卷吧,别被别人影响。”
&esp;&esp;不影响是不可能的,刘山长如今看这勉强入眼的卷子,那是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直接提笔画上了一个大大的x字。
&esp;&esp;这么一闹,好歹包学政是没法掺和进来了,若是有卷子上头都是圈圈,他就算看着不合心意也没法子直接刷下去。
&esp;&esp;显然几位山长心里头憋气故意跟他对着干,挑选的眼光与他截然相反,气得包学政一直在吹胡子瞪眼睛。
&esp;&esp;等到排好名次,快要拆弥封写姓名的时候,包学政又说了一句:“若是有人能得中小三元,倒也算是青州府的一桩好事儿。”
&esp;&esp;话音未落,刘山长就冷哼道:“有没有人能中小三元得看这些考生的本事,那是当地文风的问题,又不是学政大人想一想就能有的。”
&esp;&esp;包学政脸色一冷,却也拿他毫无办法。
&esp;&esp;憋着一口气拆开弥封,在看见头名的姓名的时候,包学政就哈哈大笑起来:“刘山长说得对,青州府能不能出小三元的才子,确实是得看本地文治。”
&esp;&esp;王山长多心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一次包学政居然如愿以偿了。
&esp;&esp;不提包学政如何高兴,刘山长如何恼怒,等录好名次之后,包学政拍了拍诸位的肩膀就往外走,谁知道没走几步就有一位小厮凑了过来。
&esp;&esp;听着那小厮耳语了几句,包学政的好心情直接没了大半,怒道:“是谁胆大包天,居然敢诽议朝廷命官。”
&esp;&esp;那小厮低头颤抖:“大人,市井里头传得到处都是,如今也找不到源头。”
&esp;&esp;“找不到就想办法找,本官养你们有何用?”包学政怒道。
&esp;&esp;后头的刘山长显然也得到了消息,顺势走到他身边笑道:“包学政何必动气,文人相轻自古有之,圣上尚且不能让文人闭嘴,难道你要封住青州文坛的嘴不成?”
&esp;&esp;包学政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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