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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节（第2页）

&esp;&esp;再讲兰庭也的确比她更劳累几倍，又怎会真有玩乐的精神？无非是为她着想罢了，她就更应贤惠体贴些。

&esp;&esp;“今日我确有要事与迳勿商量。”春归替兰庭斟了一杯酒。

&esp;&esp;才把小姑子闹出的一件变故缓缓说了。

&esp;&esp;兰庭险些没有把酒杯砸在地上：“兰心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esp;&esp;“我倒觉得二妹妹大有长进呢。”春归笑着劝解：“至少还知道做错了事，也懂得服软了，且这回她并没有行使什么阴谋诡计，发心也确然不存歹恶，只不过她年纪小，情窦初开，又一惯行事无忌，做事才这样大胆，固然有错，却比从前要磊落得多，这都亏得阮中士的功劳，到底还是纠正了二妹妹的心性。”

&esp;&esp;“就算她对表妹的确不存恶意，可这样做，也违悖了友朋间的信义。”

&esp;&esp;“二妹妹过去可把哪个人真正当做友朋？她这会儿子对英妹妹有些愧疚之意就已经算是长进了，总归还有知错能改的苗头，我甚至都觉着如释重负。”春归一点都不夸张要把兰心妹妹“扳正”的难度。

&esp;&esp;兰庭哭笑不得：“只是又为难辉辉了，为这件事，怕会落外祖父和舅舅舅母的埋怨了。”

&esp;&esp;“亲长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再者我也确然想着，那周杰序并不属意英妹妹，英妹妹真要嫁给他岂不耽误了终生？英妹妹值得更好的姻缘，周

&esp;&esp;杰序根本般配不上英妹妹……我也不瞒着迳勿，在我看来周杰序根本就非良配，但这事英妹妹能想通透，二妹妹未必想得通透，我啊，说到底还是偏心着英妹妹的，所以迳勿可别觉得愧疚。”

&esp;&esp;“当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思呢。”兰庭摇了摇头，把春归往怀里一搂：“周杰序自然不算君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父祖是属意表妹，这事固然是兰心挑起在先，但周杰序若是心志坚定也不至于将事情闹成这个地步，唯一可取的，也就是他还不算完全没有担当，至少还敢先对父母说明他的意愿。所以你才觉得他未必就是卑鄙之徒，也许是因历事尚浅，少年义气，虑事不够周全但品性没有太大瑕疵。罢了，我就会一会这周小郎，给他一个机会。”

&esp;&esp;“迳勿还是等二妹妹有了决断再说吧。”春归道。

&esp;&esp;“不妨事，我先见一见周小郎，要是他不可靠，我再直接告诫兰心。”兰庭说着说着就蹙起了起头：“她能有什么决断？见了人家才几面，连非君不嫁的话都敢说了！她还能有什么决断？这事由不着她，我可不能看着她因为年少无知，自己跳进火炕里。”

&esp;&esp;春归看着兰庭。

&esp;&esp;赵大爷可知你在陶才人看来就是一个火坑？不，阁下简直就是一座化人场了！

&esp;&esp;赵副使的考察自然不会马虎了事，十余日后都尚无结果，不过李公倒是又亲自去了一趟周家，大约说了联姻之事不必再提的话，周太太先一步又来了吴王宫，不敢说相看的话，她只是为了道歉和道谢，但春归却特意喊来兰心做陪。

&esp;&esp;她倒不是相信兰心的眼光，但却相信外祖父和大舅舅的眼光，其实也知道周杰序虽然一定不如兰庭般的沉稳才干，但兰庭原本就是异类，未来姑爷自然不能比着兰庭的标准去考量，周杰序的品性应该不坏，而兰庭也不会计较周家的门，理直气壮的告诉他父祖，他经过相看，认为与赵二姑娘才有共同喜好，与李二姑娘反而说不到一块去，不瞒顾宜人，我都时又气又急又哭笑不得。”

&esp;&esp;春归很能体谅周太太的心情，不过她更相信兰庭的眼光，兰庭既然许可了这桩姻缘，那必然是认定周小郎确然是个正人君子不说，将来还能够约束兰心的言行纠正小姑子那乖戾的心性。

&esp;&esp;姻缘之事，看来还当真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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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突行毒杀

&esp;&esp;春归受邀去周家这日，因为已是互换了庚帖，所以并没带兰心同行——这是兰庭的意思，在正式纳采之前，别让他们两个再见面，万一兰心只是一时脑热，没多久又反悔了，还有转圜的余地，免得见面频繁，让兰心一直脑热下去，没时间冷静下来仔细考虑对方究竟是否和自己合拍。

&esp;&esp;周小郎虽然通过了兰庭的考验，毕竟大舅子看妹婿，多少都有些吹毛求疵。

&esp;&esp;而这日下昼春归刚才周家回到吴王宫，换了身家常穿着的半旧襦裙，斜倚着软榻休息，便见渠出穿墙进来，一脸的焦灼，却半天都没有吱声。

&esp;&esp;春归没有摧促她，反而微阖了眼开始闭目养神。

&esp;&esp;直到渠出终于拿定了主意，上前说出一番话。

&esp;&esp;春归睁眼：“你说二妹妹要毒杀我？”

&esp;&esp;“她正是如此要胁藏丹。”

&esp;&esp;春归没有说话。

&esp;&esp;但她也自然再无闭目养神的闲情，移步到了窗前，张望窗外景致。

&esp;&esp;那株金桂在经过几场阴雨的浸润后，芳朵已经坠满碧枝，风卷香盛，游走闲庭，江南的季候还没有这么快转凉，使这花香似带着几分躁郁，不那么清爽怡人。

&esp;&esp;春归忽然想起大抵半月之前，那时兰庭终于有了几日空闲，他们回了一趟金陵族居。

&esp;&esp;赵门族人多聚居在句容，轩翥堂在族居也还保留着族田、旧宅，安排了家生仆在族中打理，那几日她与兰庭住在老宅里，偶尔也会和兰心一同饮谈，春归能够明显感察兰心的变化，她虽仍然不爱和族里的姑娘们亲近，却不再像太师府时那样趾高气扬，她会把诗作满怀期待的拿给兰庭评点，也能听得进去自己的指正，春归那时还想，这双兄妹之间终于有了冰释的迹象，这样才像正常的兄妹。

&esp;&esp;但转眼就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esp;&esp;究竟是谁不放过谁。

&esp;&esp;回族居时还见到了二婶彭氏，春归记得连彭氏都在感慨兰心的变化，彭氏还说兰心的心性原本不坏的，都怪从小被老太太往坏里教。

&esp;&esp;春归就站在窗内，看着兰心和藏丹一前一后过来。

&esp;&esp;兰心毕恭毕敬行礼道了万福，她额头上有一层亮晶晶的薄汗，仿佛浸润得眼眸都比寻常透亮几分，她仍是有些拘谨的，示意藏丹揭开食盒的镂雕漆盖，从里头取出一碟碧翠色泽的糕点来，且十分用心的切成了厚菱片，看着很是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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