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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1页）

&esp;&esp;已是把小品所写的情境用自己的话说完，春归又总结：“妾身阅完笔者这段文字，是极感慨笔者乃旷达之人。”

&esp;&esp;薛夫人便举酒：“确然，阿顾倒是给我等荐了一篇佳文，虽不能与笔者谋面，也可借沈夫人的好酒，与在座之客，共敬此位高士的旷达雅量。”

&esp;&esp;见众人举杯，费氏虽心中郁怒，也不好寻衅，不过她把杯子放下后，仍然没有放过春归：“顾娘子用这段闲书，把诸位的关注引开，却也不说究竟是真觉得戏曲风雅，还是有意用这等俗事消遣我等。”

&esp;&esp;春归只把笑吟吟的一张脸冲向费氏，却一声不再言语。

&esp;&esp;费氏挑眉：“娘子这般高慢，不应不回我的问话，这是何意？”

&esp;&esp;薛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也轻轻一笑：“费娘子是真没听明白阿顾所说的小品呢，她已经回应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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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古音实事

&esp;&esp;别说费氏没听明白春归的“回应”，在座多数也都只是听了个热闹，觉得有趣而已，这其中就包括了沈夫人，她甚至都没忍住心中的讶异，直接问了出口：“我最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说法，庭哥媳妇刚才说那段小品，我只觉描述的场景热闹，众生百态又确然有趣，更多的也就不知晓了，庭哥媳妇快快解释来给我听。”

&esp;&esp;春归：……

&esp;&esp;这种拐着弯子损人的话让她解释来听？

&esp;&esp;好在薛夫人是真被春归精心准备的一餐肴馔取悦了，再一次帮她圆场：“小品前文说的是几样人西湖赏月，却都不是为了赏月，那笔者的意思，分明是认可最后一样人才能称为赏月，又确具清梦甚惬、香气拍人的雅趣，不过呢，笔者却并没讥刺前头四样人，甚至还觉得四样人很是可看，既富众生百态的真实，又何论雅俗呢？所以我和阿顾才称笔者旷达，倒教我等俗常自省，是否附庸风雅，故作姿态来博他人称赞风雅。”

&esp;&esp;自省的其实不是“我等”，而该费氏“你等”，口口声声以风雅自诩，讽刺他人浅俗，也不想想自己就如那等“自己看月也希望别人看自己看月的人”，明明虚荣人一个，可别污了高士雅客这四个字。

&esp;&esp;见费氏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薛夫人却仍劝诫：“费娘子的话原也不错，戏唱确然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我等现下，又何尝是在大雅之堂呢？喝着鲜甜的果酒，听着曲唱清腔，这是俗趣，正该聚会饮乐时的消遣，至于稍后的亘古之音，却也未必就关风雅，又或许是以俗衬雅，论是怎的，让我们都觉期待呢，客随主便，费娘子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esp;&esp;到此再不和费氏言谈，薛夫人先问春归讨要戏文来看，她一边看着的时候，就有一个妙龄女子到了花榭里，又说是戏唱，实则那女子并没有装扮，只是用昆腔，把几段戏文唱出。

&esp;&esp;薛夫人只听那伶人的唱腔宛转悠扬，手眼身步也极专致，先便微微颔首。

&esp;&esp;又说来其实薛夫人虽然素好琴棋书画，以及花木香茗一类的闲雅之事，但对于雅俗共赏的戏曲她也从不排斥，不过更加偏好唱腔柔美，戏文典雅的昆曲。就连费氏，她也并不是当真就对戏唱嗤之以鼻避之千里，甚至于她那位名士外祖父也是爱听昆曲的，只不过当沈夫人听戏，在费氏看来就是粗俗，尤其是在雅集上请伶人来唱戏，这难道还不能称为庸鄙？

&esp;&esp;可她就算想要发难，又不得不顾忌薛夫人的态度，说到底无论费氏心不心服，在汾阳一地，女眷圈中，薛夫人素来就得推崇，要被她视为“不可交”从此不再邀请，费氏就再不用枉想会赢得其余名流的认同了。

&esp;&esp;薛夫人这时把此戏曲听得津津有味，费氏又哪敢喊停？

&esp;&esp;也就只能黑着脸罢了。

&esp;&esp;伶人唱的就此绝交

&esp;&esp;众人感慨了一番春归的“异能”，这才问起那几段戏文，得知竟然是据实事而编写，便更觉好奇，沈夫人也是知晓这件事的，连忙从头说起，把蒋氏的悲凉遭遇夸大不下十倍，连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这样的词儿都形容出来，越发引得女眷们同情不已，纷纷指责吴老娘和吴二贵歹毒心狠，原本还没人想到审判官员贪赃枉法这一层，但费氏因为心虚，竟主动把这话题往深入里引。

&esp;&esp;“夫人一口咬定那蒋氏是被冤枉，顾娘子甚至还编了一出戏文来混淆视听，二位可有任何凭据？让人不得不怀疑二位的居心！”

&esp;&esp;这下便有不少人都想到，费氏的丈夫职任汾州通判，且她这样质疑，正好说明胡通判多半是这案件的主审，一时之间，神色便相当微妙了，不再刨根问底。

&esp;&esp;“当然是有些凭据，才会对蒋氏心怀同情，不过此案经人举告已定择日重审，至于有什么凭据，是日后公堂上才能明示的，费娘子请恕，今日只是宴集，东墟命案的凭证可不适宜提供给娘子知情。”还是春归代为回应。

&esp;&esp;费氏冷笑：“顾娘子既然知道今日是宴集，就不该将东墟一案改为戏文，借此怦击朝政，你难道忘了女子立身，莫窥外壁莫窥外庭的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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