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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除了答应雷亚的要求，张星也没别的选择。

&esp;&esp;夜幕之下，发动机的轰鸣声戛然而止。雷亚下车迈上酒店台阶，边走边拨通杨筱的手机。那天在面馆里杨筱欲言又止，他并未多想，反过头来再看，想必是对方有关于林寰的事瞒着他。

&esp;&esp;打开房门将雷亚让进屋里，杨筱看着从头到脚散发出落寞气息的人，隐隐生出丝不详的预感。

&esp;&esp;果然，雷亚刚坐下，开口便是：“林寰没死，你和老金一直瞒着我。”

&esp;&esp;空气瞬间凝固。

&esp;&esp;“大半夜发什么疯？你听谁说的？”杨筱不确定雷亚是不是在诈自己，依然试图隐瞒真相。

&esp;&esp;“京海就是林寰，我有确凿的证据。”雷亚说着抬起手，示意他别再狡辩，“杨筱，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esp;&esp;我操！他真是林寰！

&esp;&esp;杨筱表情微怔，眼神随之慌乱了一瞬：“雷亚，你听我说，不是我们故意瞒着你的，而是……林寰的要求……”

&esp;&esp;意料之中。雷亚凝视着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两个烟头捻得歪七扭八，如同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esp;&esp;“继续。”他催促道。

&esp;&esp;坐到雷亚手边的沙发上，杨筱抬手按住他的膝盖，安抚对方的同时也汲取把一切和盘托出的勇气：“那时林寰本打算向你求婚的，戒指都买好了……是你带他去墓地拜祭你父母，让他发现他们是他曾经的……任务目标。”

&esp;&esp;膝头猛然一颤，雷亚绝望地闭上了眼。

&esp;&esp;“杀死你父母的是兽人，但把兽人引到那片区域的……是他和他的小分队。”

&esp;&esp;雷亚睁开眼，眼底一片赤红，咬牙质问：“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esp;&esp;“你父亲是超雄计划的核心研究员之一，计划终止，为防技术外泄，所以……”紧紧扣住雷亚颤抖着的膝盖，杨筱艰难地挤出声音，“得知你父母的死和自己有关后，他决定把自己终结掉——‘归零计划’，你听说过么？”

&esp;&esp;雷亚一动不动，从他稍显迷茫的目光中杨筱看出他对此一无所知：“简单来说，就是把大脑归零重启，抹去原有的人格和记忆……他无法背负着愧疚感再继续面对你，甚至是他自己……雷亚，我不管那个尤里斯跟你说了什么鬼话，但林寰是真的爱你，只是……你们本不该相爱……”

&esp;&esp;不该相爱，却还是爱了。

&esp;&esp;雷亚突然推开杨筱的胳膊，垂手自刀鞘内抽出寒光闪亮的匕首。杨筱见状身体先于大脑反应，迅速扭住雷亚的手腕往扶手旁一压，惊道：“你要干什么！？”

&esp;&esp;“放开我，杨筱——”雷亚异常平静，“我说，放开我。”

&esp;&esp;杨筱哪敢放手，就死按着不动。

&esp;&esp;眉心微皱，雷亚说：“放心，我不会自杀也不是要杀人……你放开我行么？”

&esp;&esp;杨筱这才松手，却仍是警惕着对方的动作，绷着神经做好随时夺下匕首的准备。

&esp;&esp;雷亚伸手从烟灰缸旁够过打火机，翻开火机盖擦燃，在锋利的刀刃边缘来回烤了几圈。然后翻手在指尖将匕首调转方向，刀柄朝前递向杨筱，平静而诚恳地请求道——

&esp;&esp;“帮个忙，把标记挖了，我快被它压得喘不上气了。”

&esp;&esp;

&esp;&esp;杨筱别过脸，无声地拒绝着雷亚的请求。

&esp;&esp;“别这么没种，”雷亚将刀柄强塞进他手里，“就破个口，用刀尖一挑就成了，几秒钟的事儿。”

&esp;&esp;他说的轻巧，可同样身为oga，杨筱很清楚那会有多疼。标记是alpha信息素与oga信息素通过一系列化合反应凝结而成的晶体，嵌于oga颈后的腺体内，而腺体与椎管中的神经相连，这一刀下去相当于不用任何麻醉直接扎在中枢神经上。

&esp;&esp;握刀的手微微颤抖，杨筱思绪微沉，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想摘标记就去医院，我弄怕感染。”

&esp;&esp;“没事儿，我现在什么细菌病毒也不怕。”

&esp;&esp;不再多做任何解释，雷亚“哗”一下拽开制服外套的拉锁，连同贴身的藏蓝色t恤一起脱下，弓身将颈后的刺青完完全全暴露在杨筱的视线之下。

&esp;&esp;他抬起手，朝刺青最中间的位置坚定一指——

&esp;&esp;“就这儿，你手快点儿，我少受罪。”

&esp;&esp;“何必呢？”杨筱叹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也可以——”

&esp;&esp;“我没办法不去想象——”雷亚一拳砸在桌面上打断杨筱，后者眼睁睁地看着光洁无瑕的大理石生生裂出条缝隙——“想象当我父母被兽人撕扯的时候，他离他们的血有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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