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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谢天谢地，霍染因听见了，对着他口中吹气的人一顿，接着撑起身体，而后，有灯光直照过来，纪询猛地闭上双眼，感觉眼睛被刺激得一直在分泌液体。

&esp;&esp;“拿开……点……”

&esp;&esp;灯光挪开了，又变得更暗，纪询适应了些，睁开眼睛，先看见霍染因的脸，对方的脸比平常更冷，冷得好像结了一百层的霜在上头，冰川融化了他也不融化；他又看见霍染因的手，对方的手捂着手电筒，遮住了大半刺眼的光，只剩下些许柔亮的，自他指缝中淌出来。

&esp;&esp;接着纪询注意到霍染因的手指，脏得厉害，上边不止有泥土，好像还有斑驳的血迹。

&esp;&esp;血迹？

&esp;&esp;纪询又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没有因为头晕眼花而看错，霍染因的十指确实破皮流血。

&esp;&esp;这种伤口只可能因为一种情况……这家伙，刚才不会直接用手挖土把他挖出来吧，这么蠢的吗，都不给手上裹块布？

&esp;&esp;“……不是说不过来吗？怎么又来了？”他喘口气，又问，“有水吗？”

&esp;&esp;霍染因递了水，讽刺的话也没落下：“我要是不过来，下回再见你就是在灵堂上了吧。”

&esp;&esp;“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别样的见面方式。”纪询有气无力，一边说话一边咳嗽，“肯定令人印象深刻，这辈子都忘不了。”

&esp;&esp;他这话大约激发了霍染因内心的愤怒，对方声音一下紧绷起来，连脸上的寒霜都压不住话里的火气：

&esp;&esp;“发现危险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esp;&esp;“贵人事忙，这就忘记我们没交换过手机号码了？”

&esp;&esp;“这不是理由，你打谭鸣九的电话，你问袁越，谁都会告诉你。”

&esp;&esp;“嘁，这么麻烦的事情我才不做……”

&esp;&esp;他被扇了一巴掌。

&esp;&esp;几道冰凉的，犹带着血腥气的指头，自他脸颊划到下颚。霍染因的声音跟把刀似，穿过他耳朵插入脑袋里：“我和你搭档是为了好好办案，想死滚去我看不见的地方死，别他妈浪费警力。”

&esp;&esp;纪询的脑袋嗡嗡作响，实在集中不了精神。

&esp;&esp;他不集中了，干脆顺从内心，扯过霍染因的手，放在嘴前吹一吹。

&esp;&esp;“好好好，听你的。下次死在你挖不到的地方，免得这么漂亮的手指头，挖土挖废了。”

&esp;&esp;“……”霍染因的手指头再一次贴上纪询的脸，这回他捏住纪询的下巴。

&esp;&esp;纪询不怂，没躲，含着笑，还蹭了蹭。

&esp;&esp;“霍队，有人说过吗？你真的超辣超——带劲。”

&esp;&esp;阎王不收我，那就该收你了。

&esp;&esp;“纪询……”说出这两个字的霍染因已经不是冰山了，火山都要喷发了。

&esp;&esp;“痛。”纪询闷哼一声。

&esp;&esp;要喷发的火山霎时哑火。霍染因冷静道：“我捏你下巴的手没有用力。”

&esp;&esp;“身上痛。”纪询说。

&esp;&esp;“哪里？”霍染因问。

&esp;&esp;霍染因的手自纪询脸上挪开了。纪询感觉到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摸得很仔细，显然是在观察他身上有没有骨折之处。

&esp;&esp;纪询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晚上跑了这么一长串路，再摔摔打打撞撞跌跌，青一块紫一块免不了，腰酸腿疼也免不了，但更多的——就没了。

&esp;&esp;纪询发现霍染因是懂行的，装虚示弱效果有限，他适可而止，按住霍染因的手说：“没事，刚跌下去还没缓过来，缓缓就好，没折胳膊也没折腿。”

&esp;&esp;霍染因审视他片刻：“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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